郑芳萍又愧疚对戚沅解释,“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久病缠身,我先扶她回房歇息,再来带你去花园,麻烦戚姑娘稍等一会!”
季少鸿小声对戚沅说:“谢谢你维护我妹妹的名誉!”
“你妹妹要有你这么懂事也不会犯下错,终究是年纪太小,不懂得事态严重,只单纯想让我难堪。”
他叹了口气,“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妹妹对我的芥蒂肯定很深,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毕竟凭空出现一个季度嫡女,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很荒谬!”
见她这么有自知之明,季少鸿也不像以往那般看不起她。“做季府小姐,莫再出什么岔子给了季府丢脸了!”
上次的事难道是她情愿的吗,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色魔,幸好已经离京了。
她用余光看见郑芳萍来了,眼睛看着前方轻轻说了句:“来了。”
这会不仅郑芳萍来了,蒋玟思和蒋雄飞姐弟俩也来了,蒋雄飞长季少鸿三岁,比戚沅小不了多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郑河将他领进来,对戚沅没有丝毫恭敬,上下打量一番,又问季少鸿,“你小子带的什么玩意儿来了?”
郑河在一旁紧张道,“蒋兄,这位是季府大小姐,休得无礼!”
蒋玟思与戚沅相看两相厌,她铁定告诉过蒋飞,在这里阴阳怪气羞辱人呢。
郑芳萍见不得这般傲慢的态度,“弟弟,你还是带着两位贤弟去花园吧,我和两位小姐说会话就到。”
蒋玟思不单单对戚沅没由来的敌视,甚至这位郑大小姐也不放在眼中。“郑大小姐的妹妹今日可在府上?”
堂堂一个嫡小姐接应她,这礼都没见便开门见山找庶出的小姐,这不是打人脸吗?
郑芳萍脸色难看,却没有发作。“我妹妹在府上,已经先去了后花园!”
“那我也先行一步了,你和戚姑娘慢慢聊吧!”
作为东道主被如此无视,郑芳萍到底为什么这么能忍?
戚沅见蒋玟思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道:“哎呀,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与郑妹妹一见如故,肯定投缘。像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啊,只会上赶着巴结人家。”
如此含沙射影之话被蒋玟思听在耳朵里,刚刚的傲慢无礼瞬间被化为齑粉,只剩下一张惨白的脸。
戚沅拉着郑芳萍快速走着,路过蒋玟思身边时又说:“郑姑娘,我记得郑薇姑娘是庶出吧?”
郑芳萍没想到戚沅会帮她,感激道:“是的,我爹很疼爱她!”
就像疼爱她的娘亲一样。
这种难言之隐,她憋的很难受。自己的娘亲久病在床,不能服侍,似乎爹爹和她们娘俩才是一家人。
一旁的蒋玟思手中的指甲掐进肉里,愤怒之火将她的理智燃烧。
花园里三五成群赏着右相家的花,据说这花也是郑家的妾室一手养出来的,品种多样,颜色各异。
戚沅感叹自己进入花编织的梦境般,五彩斑斓,紫薇,红石榴,夹竹桃,美人蕉……牵牛花架下是芍药和牡丹争艳,各花入各眼,戚沅也难分胜负。
凤仙花与凤尾鸡冠花同在阳光下争艳,左右两个花圃。当一条路走到尽头,又是一整个池子的荷叶,亭亭玉立的仙子们托着碧玉盘,赶赴蟠桃盛宴。
“郑姑娘,您与郑二姑娘似乎关系不好。”
郑芳萍布满阴霾的脸无措的笑了笑,“人说嫡女为尊,庶女为次,我们相府好像反过来了。”
“是因为郑夫人的缘故吗?”
“娘亲整日汤水都难以下咽,反复呕吐,大夫说,今年恐怕都撑不过了。碍于母亲还在世,父亲一直没有将姨娘扶正,但是已经掌管了府中大小事务,母亲有心无力。”
没有郑夫人的庇佑,她这些年肯定过得很艰辛吧?就连小小一个通判的女儿都敢对她无礼。
“郑姑娘一定要拿出嫡出姑娘的气派来,不能任人宰割,你越示弱,人家便越欺负你,不要看任何人脸色,只为你自己而活!”
郑芳萍猛地抬起头,这与娘亲说的话截然不同,甚至让她不要得罪妹妹,让着她,不要盖过她的风头,省得以后在相府过得不好。而且父亲只宠爱姨娘,一定要对她们好,这样父亲才会注意你,疼惜你!
这时郑薇和蒋玟思结伴而来,被那位妖娆多姿的杜姨娘领着,往前厅走去。相比季府的宋姨娘,这位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吃饭时也是宋姨娘陪着她们吃,今日来了翰林院侍读的儿子,兵部尚书的孙子,然后是陆家姐弟和季少鸿姐弟。
郑薇在桌上不时给蒋玟思和兵部尚书的孙子夹菜,郑河看不下去为给季少鸿夹菜。戚沅看着这些小把戏,一脸淡漠的将满满一碗菜吃完了。
都是孩子没有人喝酒,而且一会要投壶,也就没人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