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今天太阳藏在云朵后面,一直不敢出来,或许怕把天上的鸟儿吓走。
戚沅给衣服绣着花样,葡萄藤蔓,瓜瓞延绵,穿在团团身上肯定可爱又吉祥。而另一件她打算绣菊花望梅,秋去冬又来,美好不断,寓意圆圆平安健康的长大。
可能这俩人上辈子是冤家,上午又轮到季少鸿来敲门了。
雪舟刚开门,没给个好脸色,“大少爷啊!”
季少鸿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大姐姐在里面吗?”
戚沅也没做什么要紧的事,雪舟便放他进去了。
戚沅听到开门声已经从里面出来了,见是季少鸿,不忘夸赞道:“弟弟昨天写的注解太简单明了,我受益匪浅!”
实际上自昨天拿了书回来后一眼都没瞧过,因为已经学过了,纯粹就是想帮雪舟报仇雪恨呐。小孩终究是小孩,说啥都信!
季少鸿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找我有何事啊?”
季少鸿扭捏答:“我……我们约好今日去右相大人家赴赏花宴,本来约好和我妹妹一块去的,但是妹妹被禁足了,只能请你帮忙了!”
絮柔因她被禁足,这家伙怎么还让她代替絮柔去参加宴会?
戚沅咳嗽几声,“我什么都不会,跟你去了丢脸怎么办?”
“你不用会什么,你人到了就行,作诗,游戏,赏花,都由我来!”
戚沅点点头,“那好吧,我去换身衣服!”
毕竟是右相家,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吧?郑家姐妹她倒是印象颇深,那位郑薇姑娘人不可貌相,奸诈狡猾。而郑芳萍姑娘聪明能干,性子单纯内敛,上次练武场她的画作,诗词,书法,都可圈可点。
戚沅换了身藕色纱裙,整个人显得白嫩娇美,来京都吃胖了不少,尽管不似世家小姐那般端庄大气,气质如兰,却如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江南女子般,温婉俏皮。
戚沅出门时,季少鸿已经在大门口等待。
上车时他拉了戚沅一把,果然男孩子力气大,纵然小了她四岁,个头也不见比她低。
“你已经和母亲说好了吧,经过她同意了吗?”
季少鸿点点头,“那是自然,出门必定请示过母亲的。”
右相家离闹市比较远,会路过赶集的地方,上次体验过一把寸步难行,她可不愿在嘈杂的人群中等待了。
“快快快,赶紧掉头换路,等会走不过去了!”
季少鸿疑惑道:“你来过这里?”
“没进季府前路过此地,这马车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季少鸿怕误了时间,也信了她的话。
到右相家时,郑河亲自出来接待。他是郑芳萍的弟弟,右相的嫡次子。右相的嫡长子是已故的夫人所生,现在的夫人正是郑芳萍的母亲,兵部尚书之女。
进门时,戚沅发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巡视一周,才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格外刺眼。四目相对,戚沅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般转过头,与季少鸿去了右相家主厅拜访夫人。
留下护院在那里暗自伤神,此人正是虎子。
旧爱出现,心中免不了百感交集。但是他已经成婚,自己也回归季府,再有交集必定又是一场流言蜚语肆意横飞。
拜见郑夫人时戚沅还有些心神不宁,即使心中将他从那个位置放下,免不了有所疑惑——他怎么会在右相府上?
郑夫人年纪与戚文仪相仿,相貌平平,似乎精神不佳。脸色苍白,有脂粉掩盖仍显疲惫之色。
戚沅行礼时,郑芳萍正陪在她身旁。见今日是戚沅来,忙亲自下来迎接,“原来是戚姑娘来了,我以为是絮柔姑娘来呢?”
言下之意是没有亲自接见聊表歉意,絮柔是庶女,用不着她亲迎。二人关系谈不上亲密,也不算疏远。
戚沅也笑答:“原本是絮柔来的,祖母让她在家里学一年女红再去上学,她不敢有所怠慢,正绣着荷包呢?”
季少鸿感激她没有将絮柔被罚禁足的事抖落出来,这于她无利。
郑夫人抬头看了郑芳萍一眼。“萍儿,既然你们认识,你就带戚姑娘在府里逛逛吧,一会陆家的来了我便不出来了,直接带他们去花园!”
“喏!”郑河恭敬的答完,便对季少鸿说:“少鸿弟弟,一会我要去门口接蒋兄了,你们等会随我姐姐进去吧!”
季少鸿点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