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舟和戚沅空手而归,正垂头丧脸的时候,在大街上又看见了礼奉阳和闷闷不乐的刘淮安。本来想着下去打个招呼,又觉得此时身份不一样了,贸然搭话不妥,才打住念头。
季府的马车与其擦肩而过,戚沅从缝隙中看见刘淮安的胡须竟然没有剃,这可不像美男子的作风啊?
戚沅问问雪舟,“雪舟,近半年来宁王府可出过什么大事吗?”
雪舟思索一番,对于宁王府的事只是略有耳闻。“听说那宁王自去年除夕后就再也没出门了,天天在家待着,不逛花楼不游山玩水,整个王府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丝竹之声了!”
戚沅觉得很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宁王肯定受什么打击了!
主仆二人回到府上已是下午,听说戚沅回了,符明珠让周妈妈传话来了。
几步之遥周妈妈微笑道:“大小姐,夫人传话来,让您带着新来的婢女替您过过眼!”
戚沅感叹母亲的心细,又无奈答:“叫妈妈笑话了,我一会便去跟母亲说!”
周妈妈颔首告退后,戚沅变得苦恼起来,花五百两买嬷嬷不知母亲会不会同意,一定觉得她是有钱没地方花,一进府便用钱无度。
雪舟与戚沅在家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这才去见符明珠。
戚沅进去时,符明珠正在查账本。周妈妈在符明珠身旁小声说着:“夫人,大小姐来了!”
戚沅看着她的侧脸,鬓角的银穗子晃动着,专注于书本的母亲容色绝丽,秀美的侧脸肤白如雪,转过头时妩媚含情,吐气如兰,浑身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阿沅,你来了!”她兴奋道。
戚沅慢慢走过去行礼,“母亲,您在看书吗?”
“在看账本,听你祖母说你识字,不如你帮娘看看这账目有没有问题?”
戚沅点点头,她是有心考验自己。
翻阅了几页,戚沅只觉得账目做得不算精致,进货时的数量与类别,以及单价都不曾一一列举,只是一概而论的报了总价,很少有账本这样做的。
“母亲,这账本做得不是很详细啊!”戚沅尴尬道。
符明珠满意的点点头,她第一次接触账本就知道其中的弊端,也算不错了。
“这是万管家的儿子做的账目,多年来我们季家对他们信任有加,特许他的铺子不必做的那么详细!”
戚沅点点头,原来这都是她们默许的。
“你今日买了几个仆人回来?”
“嘿……嘿嘿,我……我一个都没买回来。”
符明珠疑惑道:“这是为何?”
“我本想着在里面待过,买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对我很好的嬷嬷,一个是一个与我姐妹相称的姑娘,没想到嬷嬷要五百两才肯卖,我钱没带够!”戚沅越说越没底气。
果不其然,符明珠笑问:“是什么样的嬷嬷要卖五百两呢?”
“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有耐心的嬷嬷,当时她特别照顾我,听说在奴坊呆了十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仆人,没想到要卖五百两!”
听戚沅这么一说,便知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当即没有反对,“明日母亲再给你钱去买,但是我会从你每个月的月钱里扣,你可愿意?”
戚沅当然愿意,她超支银两,自该得自己出。“我愿意,谢谢娘亲!”
“那另外一个姑娘呢?”符明珠疑惑道,摆手让周妈妈去拿银两。
“说是年初卖给一个姓宁的富商当童养媳了,我去晚了一步。娘,女儿很担心她的境况,不知是否能让父亲帮我追查一番!”
符明珠思索一下,此事只是小事,但从别人手里拿到卖身契,也必须别人愿意才行。一般的富商不缺钱,就怕他们提出别的过分的要求。
“这事有些难办,不过娘会和你爹说说的,那姑娘的闺名是……”
“安居乐业的安,宁静的宁,九岁,梅丰县九沟镇人士!”
见她这么着急,符明珠也用了心。“好,我记下了!”
“谢谢娘!”戚沅喜出望外,这个娘亲真是太好说话了。
晚上季汉卿回来得晚,吏部正是忙的时候,他连晚饭都没赶上,在吏部吃了饭才回的。
符明珠服侍他更衣歇息,便提了提戚沅事。
季汉卿惊讶道:“方丈当真说戚沅万事顺遂,可嫁天之骄子?”
符明珠见他错愕的有些好笑,“我何时在你面前说过笑?”
季汉卿又一把将她抱在身上坐着,符明珠恼羞成怒,“唉,你个老不正经的,怎么又这么轻浮?”
“为夫去了福云省这么久,朝思暮想着夫人,如今见着了,自然不肯放过!”
符明珠拍了他一下,绵绵之力像挠痒般。季汉卿静静地抱着她。“福云的事也告一段落,朝堂之上又要有变动了,左相一家被流放的流放,其党羽也好些斩首示众,吏部已经乱成一锅粥,很多空缺都要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