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果然很好找,这回是季汉卿自己敲门,戚沅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些发怔,不仅胡子邋遢的,就连鬓角都生出白发了,可怜他这几个月过得什么日子。
“爹!”戚沅忙将他迎了进来。
季汉卿激动得的笑了,“诶!”
父母二人进屋的时候,戚嵩和邹玉莹还以为是给年年辅导的唐衍来了,正吃着一锅骨头炖玉米,白萝卜胡萝卜,还放了许多白菜……反正就是一大铁盆烤着,她们坐在一旁一人拿着碗吃。
戚嵩十几年没见季汉卿也是一阵恍惚,这才发觉时间过得真快。
“季大人!”戚嵩抱拳疏离道。
邹玉莹这才知道是戚沅的生父,忙起身招呼,“季大人,您请坐!”
季汉卿回礼,不客气的坐下,他也饿了。赤焰看着桌上一大锅饭菜,一言难尽。
邹玉莹羞涩的拿来一双筷子道:“粗茶淡饭,大人海涵!”
戚嵩始终都未站起来过,根本不把季汉卿放在眼里。
“此次来是为了接阿沅回王府的,也顺路考察一下各地官员,不知阿沅可有曾跟你们提起!”
戚嵩这才放下筷子,不答反问,“我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近些年已经好多了,情绪稳定,看上去与平常人无二,有时能正常与人交流,喜欢种些花草,画一些有趣的话,与庄上的一些妇人都合得来!”季汉卿如实答,包含歉意,却无法弥补。
戚嵩这才点点头,“阿沅与你入王府本来我是不愿的,但我姐姐在那里,也好让她们母女相处,我虽是一介草民,但是你要对阿沅不好,我定会亲自接她回来,为她讨回公道!”
以前他小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性子,他与文仪一起时,他天天跟在后面以防他欺负文仪。
“这是自然,我们不会亏待她的,会以季府长女之礼相待。”
他信誓旦旦,戚嵩半信半疑。以前姐姐受了多少苦,全拜他所赐,以后蛋蛋大了些,他就去京都亲自看看去。
“你最好不要再食言!”说罢,又拿着杯子,给他倒了杯酒。
赤焰忙拦住不让他,“主子,您……”
季汉卿抬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笑着拿起酒杯,敬了戚嵩一杯。
原来在福云受过的刀剑伤,仍旧没有完全好,他日夜兼程,归心似箭,这才诱使伤口愈合慢,再加上冬天天气恶劣。
今儿个戚嵩答应放戚沅去王府,季汉卿做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也是他十几年的心病得以治愈。
第二日,季汉卿去了县城,戚沅跟着他们的马车去了邹家,一来谢邹航的帮衬,二来给邹琼送出嫁礼。
父女一路走一路说着这段时间的生活。
“此次为父去福云凶险万分,沿路都是杀手刺客,可谓九死一生。若不是带了赤焰伏虎二人,莫说调查贪官污吏,平息百姓怒火,就是活着到福云都不一定。”
当她看见范余被刺杀,官船被烧毁时,她就知道一路上不太平。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她心里也跟着着急。
“那父亲肯定受了不少伤吧?”戚沅关切问。
“都是些小伤,有他们保护呢。对了,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差点被刺客劫去杀害了,幸好有一个女侠,身手不凡,将我救了,她说是你的朋友。”
戚沅回忆会武功的朋友,钟曦谈不上,那就只能是风姑娘了。欣喜道:“你碰上风姑娘了?是不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子,身形高挑,看起来冷冰冰的?”
经她的描述,季汉卿终于知道了,“莫非她就是凤阙楼的风袅袅姑娘?”
戚沅点点头,原来她竟然偷偷去了福云,还神神秘秘不辞而别,害她和秋菊好一阵伤心。
“你真是爹的福星,爹还没接你回家,便因你捡回一条命了。”
戚沅高兴道:“那是爹吉人自有天相!”
季汉卿可不这么认为,也没反驳她。又问她开书肆被那金竹芳烧掉的事,“爹听说你受了不少委屈还蹲了大牢,原因跟一个秀才有关,可是心仪之人?”
戚沅摇摇头,“只是怜他一片孝心,又满腹才华不能施展,这才顺手推舟,并无其他。”
“爹还想着若是你中意,将他带回京都培养,日后若是能高中便再好不过了!”他当年没能力与王府抗衡,没能给文仪兑现山盟海誓,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啊!
“谢谢爹的好意了,现下他为了报恩,承诺年年考上童生再离开清水镇,女儿确信他能中举,也算帮年年一把!”
能让女儿夸赞之人,必定超凡脱俗。“好,若真如你所说卓尔不群,我便送他一张名帖,日后可拜名师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