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嵩走后,看着院里一堆抄书人奋笔疾书,戚沅颇感欣慰。狗腿的给各位斟茶又研磨,总之就像她舅舅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少了戚嵩,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白崇铭心中竟然有些凌乱,这女人真不简单!使劲甩了甩头,摒除杂念,又合上书不再照看他们自个儿回屋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白云借太阳最后的余晖使尽浑身解数,粉墨登场,那姹紫嫣红开遍天际,绚烂多彩!
散工后将桌椅摆放整齐,笔墨纸砚一片狼藉,戚沅让他们先去县城的望乡楼吃饭,一会自己来付钱。
众人整理衣袍收拾好一番,准备大块朵硕,一路有说有笑的往望乡楼走去。
戚沅将毛笔砚台先冲刷一次,又用温水泡了,洗干净再去望乡楼与众人汇合。出于礼仪她还是去敲了白崇铭和白庭坤的门。
白庭坤以不爱走远路为由拒绝外出,而白崇铭更是开了门都不给好脸色,“戚姑娘又有何事?”
“诚邀白公子于酒楼用膳,不知是否……”
”不去!”简单明了两个字,“哐”地一下就关上了门。
切,不识好人心!
屋子里的人却更加鄙夷不屑,想用一顿饭收买人心,也太天真了。
晚上戚沅自然一个人住了客栈,那些花啊家具啊早就拖回家了,用了不少银两,舅母将那一千两还给她,现在本钱是有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邹府祠堂里,林氏可不会老老实实跪在那抄经自省,一顿哭天抢地。
“官人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就要被娘给折磨死了!啊~”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儿女啊,见娘受此欺辱,竟没一个来救娘的!”
“这偌大的邹府竟然把当家主母关在祠堂里,成何体统啊,为了个外人竟要逼死我啊!”
“……”
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厮都要被她的哭骂声折磨得心烦意乱,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下午才消停了会,晚上吃了晚饭又来劲儿了。
邹琼到邹仁那,想一起去找邹老太求情。谁知邹仁坐在那里念书,油盐不进。
“大哥,娘都关了一天了,这天气冷了,跪在地上脚疼,会感冒着凉的,得想个办法将娘救出来啊!”邹琼站在一旁劝道。
邹仁则闭上眼睛,决心不去管这件事。“你为了母亲尽孝心,便知这百善孝为先,母亲在邹府这么些年又何曾对祖母做到晨昏定省,对父亲做到贤良淑德?此次沅妹妹的事更是将祖母的底线触犯,且让她自行改过吧。”
说起戚沅邹琼就难受,对邹莉吐苦水:“还当沅妹妹是以前那个卑微伏小的女孩,没想到今天却大闹至祖母跟前,害得母亲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邹莉一向听她的话,今日却不敢苟同。“大哥说的话亦如我心中所想,这府中下人还能传闲言碎语,母亲早就知道还不知惩戒,任由其助长,败坏家风,沅妹妹本是受害者,你还想让她蒙冤受辱,白白挨那一巴掌吗?”
“说到底你们都只论对错无论亲情,母亲固然有错,就是一巴掌也不至于跪祠堂三天还得抄经文女则,祖母早就不管府里的事还要来掺和,不就是姑姑来了给她几分面子罢了。现下姑姑走了,母亲也该出来了!”
邹仁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烦躁的揉了揉眼睛,把书放了下来。
“母亲的事你们不要再管了,此事因我而起,我会尽量让母亲少受委屈,明日你俩让二弟去一趟舅舅家,让他来邹家吃茶,母亲自然能得救!”
邹琼眼睛一亮,果然还是大哥想的周到。“明日我去找二哥!”
邹莉也松了口气,嘴上讲着道理,心里又何尝不心疼呢。只不过经这么一闹,戚家算是和邹家彻底闹翻了。
邹老太听闻林苏不知悔改,心存怨恨,铁了心要治治她。于是亲自去了祠堂,亲自拿了邹家的长鞭。
小厮给邹老太开了门,林氏还在里面哭哭啼啼,一个字没写。蓬头垢面,一点夫人的样子都没有,心中沸腾。
“怎么,我这个老太婆的话,你这个当儿媳的,还听不得了?”
林苏瞧见多年未见的长鞭,吓得花容失色,“母亲,你……你要干什么?”
“哼,知错不改,还毫无当家主母风范,像市井泼皮一样指桑骂槐,你这是公然打我老婆子的脸啊!”
她示意冬银出去,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