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上,灯火通明,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洒在湖面上,一片祥和。有花船停泊,朱红色的船身,外有围栏,小巧玲珑,精致优雅。待几日后的七巧节来临,便能缀上鲜花,坐上姑娘与男子对歌和诗词。
戚沅和秋菊出门买花灯,河灯,以及孔明灯。七巧节那天必定有很多公子来找风姑娘,于是打算多买一点,她们两个也好出门沾沾喜气。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走着,街上行人众多,不敢加快速度。戚沅和秋菊刚从小巷里出来,便看见驾车的虎子和狗儿。
秋菊刚要开口喊,戚沅给她拦住了:“可别喊了,估计是送哪位娘子出门,不要耽误正事!”
秋菊听罢也不喊了,看着戚沅道:“看见他开心吗?”
戚沅莞尔一笑,低头紧咬着下唇,刚刚看见他的第一眼竟然是欣喜。虽然同在一个楼里,却是几日不见,他未曾言欢喜,我又怎敢先表露心思。
见戚沅这般模样,倒真叫她说中了。“虎子哥为人憨厚老实,武艺高强,也不近女色,你若选了他也算不错,在凤阙楼这么多年,姑娘必定为你做主!”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且有舅舅舅母,就算姑娘同意,也得舅舅他们点头,况且我还未及笄,言之尚早。”
二人又沉没在夜色与灯光的较量中,采办用品去了。殊不知马车上坐的,正是柳嫣然三位。
车外嘈杂,定不知里面的对话。于是柳嫣然道:“风袅袅出行多次都带他二人,我们务必也用她们。”
翠屏答:“主人不是让画屏打探消息么,可有眉目?”
画屏得意道:“他心思单纯,定不会将我所问放在心上,今早只同我说了,明日送风姑娘去楼心亭。”
柳嫣然一听楼心亭,思量片刻。“一会周衙内若是提起明日可有空,你们便替我提醒楼心亭,我看看是何人看上她,我便要将他抢过来!”
画屏点点头,又道:“姑娘,我前几日发现了一件事!”
柳嫣然疑惑道:“什么事?与风袅袅有关?”
画屏摇摇头,只见姑娘立马失了兴致。她看了眼车门,又压低了声音:“我发现那个冬梅与虎子哥在花园私会。”
柳嫣然早就恨透了这冬梅,恶狠狠道:“一个刚来不久的下人,就能勾引凤阙楼的护院?她哪来的本事?”
画屏知道以她的姿色在凤阙楼肯定是埋人群找不到那种,但是那日她跟狗儿打听冬梅的事,发现二人颇多交集,说不定早就跨越男女之别了。
“那冬梅听说绣工不错,前些日子给他做了件中衣,又听闻端午节那天,冬梅好似在京都落水,又得虎子哥相救,这一来二去,可不就……”她两手握拳,大拇指一点。“那冬梅一看就没表面那么老实,说不定早就破了身子。”
柳嫣然得到这么多信息,自然不会让她得偿所愿。“一个小丫头,那日竟敢将我羞辱成丧家之犬般,奇耻大辱,不共戴天!”
未等三人再有谈话,已经出了闹市。衙内在城外买一处大宅子,专供他享乐,会从林间小路穿过。
知道再有言语会被听了去,她们也禁了声。虎子和狗儿开始加速,虎子扬鞭策马,狗儿也加速,双马并进,一时间道旁树上的鸟儿惊得飞起。
不一会,马儿前蹄抬高纵身一跃,车速过快,一下撞在石头上,整个车身侧翻。马车内的三人,尖叫声穿破整个树林。
虎子和狗儿坐在前面,自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主仆三人狠狠地撞在地上,画屏直接从窗户出来,另外两个还在车里。
狗儿打开车门,惊慌失措的将柳嫣然和翠屏拉出来,虎子则是扶了在外面的画屏。
“画屏姑娘,你没事吧!”虎子扶她起来,柳嫣然和翠屏虽受了伤,没像她那么严重,直接撞晕了过去。
柳嫣然大怒:“虎子,怎么回事?”
虎子抱歉道:“柳姑娘,这夜路太黑,两边有林木,以至于这路上一堆石头看不清,直接将车轮堵住,这才导致翻车了。”
柳嫣然一边着急的摸着自己的肩膀,头上痛得厉害。“这三更半夜的,林间不好走路,此处离周衙内的府邸较近,狗儿去找人来接我们!”
狗儿也是着急的看着她们,拿了常年携带的金创药。“姑娘,若是不嫌弃用点吧,我们平时跌打损伤用的多,或许能缓解疼痛!”
柳嫣然哪管得了这么多,接过来就让翠屏帮她抹。催促道:“你快去吧,虎子武功高强,有人保护我们就行了。”
狗儿“哎”了声,将与车分离的马儿骑了一匹往前走,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中。
她又把金创药递给虎子。“你帮画屏涂一点吧,看她能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