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袅袅没好气道:“没想到一见面便要杀我的人,今日竟花银子来瞧我,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钟祁钰双手抱拳,真诚道:“之前因舍妹之事,曾两次害姑娘险些丧命,后来才知道宁王把姑娘当拒绝舍妹的借口,在下误伤姑娘实在罪大恶极,今日特来请罪!”
风袅袅长大了眼睛看他,即使弄错了也没必要跟一个青楼女子请罪吧?况且她还给钟曦打得下不了床,她们能善罢甘休?
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手捂住嘴巴道:“请罪小女子可不敢当,你们达官显贵,权利滔天,纵使当众杀了我这个烟花女子,也无人敢置喙。”
听得出她言语中的讽刺,钟祁钰早打听过她孤傲的性格,就算再有权贵的恩客,她也不放在眼里,不阿谀奉承,不使狐媚手段。
钟祁钰解释道:“舍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之前两次陷害风姑娘一事,都是在下自作主张,与她毫无瓜葛,所以这次你给她个教训,她也无怨言的承受了,劝我早日过来跟你道歉!”
没想到当日那个不给她说话机会的大小姐,竟然还会给她口中那个卑微的女子道歉?
“我等烟花柳巷之辈,小姐乃金贵之躯,别说什么对错,只愿你们不再打扰我就行!你为她伤我,我伤她也算扯平了。不过你钟公子还是早些离开凤阙楼吧,对你我实在做不到笑脸相迎!”板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一点诚意没有,还给人道歉!
钟祁钰拿出身旁的盒子,只见他缓缓将里面的画卷打开,是一幅山水图,风袅袅张大了嘴巴:“这是……”
“这是南唐徐先生的作品,《飞禽山水图》,见姑娘生性洒脱,想必喜欢这种怡然自得的山水图。”
知道出自徐先生,便知此画珍贵。她心有所动,但之前的事,岂能是送画便能一笔勾销。心里激动,面上却不能显露。
见她不为所动,钟祁钰又说:“知道姑娘对在下怨根深种,就当在下欠姑娘的,以后若是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竭尽所能必定不负所望!”
“唉~”风袅袅叹了口气,她此生可谓无欲无求,若是活着没点乐趣,也算枉过此生。“你的画我收下了,我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以后凤阙楼少来,你们一个宁王一个将军,踏足凤阙楼必定引起轰动,到时我一张嘴可解释不清了。”
钟祁钰见目的达到,“这个在下明白,告辞!”
风袅袅点点头,又拿起戚沅送的冬瓜排骨汤喝了起来。见钟祁钰那一碗没动,秋菊一进来她便说:“你把那碗喝了吧,他没有动过!”
戚沅在楼下观察情况,没想到没有争吵,更没有打架的声音。看见钟祁钰先出来,她对着虎子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于是楼下的打手散了,钟祁钰也走了。
虎子盯着她的侧脸不舍的看了一眼,以戚沅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胭脂涂上真好看。”
戚沅转过头,那人却已经走远。她捂住脸,发现已经发热了。逃也似的离开,往一号雅间奔去。
见秋菊和主子正喝着酒,又见桌上放着花鸟图,惊讶道:“姑娘,这是……他送的?”
风袅袅点点头,“你帮我收起来吧,这画珍贵无比,不要弄脏了。”
戚沅细细观摩,那飞禽的日常秉性,动作姿态,细致入微,一草一木姿态万千,只需淡墨几笔,便将山水间的野性展现得淋漓尽致。祖父以前也有收藏画作的习惯,但与此图天壤之别。
楼上柳嫣然正下楼,与戚沅相遇。这次是单独相遇,戚沅便打了招呼,“柳姑娘!”
柳嫣然见她今日还上了妆,便嘲讽道:“小小年纪便学得狐媚手段勾引人了,那可是你家姑娘的贵客,你也想分一杯羹?”
戚沅从未受此大辱,内心气愤不已。但有主子教导,喜怒不形于色。于是颔首答:“姑娘吩咐奴婢上楼放东西,就不打扰柳姑娘了!”她恭敬的侯在一旁。你不理她便是你不生气,你不生气别人就不会得逞。
刘嫣然见她侯在一旁拿了个木盒子站在那,刚要拿手打开,戚沅往身后一藏。“这是我家姑娘的物品,望姑娘自重。”
听她如此说,柳嫣然更气,一巴掌便打在戚沅的脸上,戚沅手背在后面,一个不稳便滚下楼梯,吓得楼下的人大惊失色。那木盒掉落在地,里面的画也掉了出来。戚沅捂住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多处摔伤,不由得皱了皱眉。
柳嫣然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将里面的画拿了出来,展开来看,就是一张山水图。她没趣的又扔回盒子里。“一幅画还当是什么宝贝,值得你为了它挨这一巴掌?”随后慢悠悠的下楼,往后院走去。
风袅袅在雅间和秋菊刚喝完汤,又谈了刚刚钟祁钰的事,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张姐身边的丫鬟来报:“风姑娘,冬梅姑娘被柳姑娘打了!”
风袅袅眼睛一眯,刚有的好心情这下全没了。“秋菊,赶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