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沅等人换到了京都闹市的来福客栈,可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夜。
因为睡得晚,三个人醒得也晚,昨晚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戚沅先去洗漱,又拿起衣服往后院去了。
客栈很大,后面有不少晾衣服的地方,井里的水用来做饭吃,洗衣服则要开院门到外面的护城河。若是有人挑水储在蓄水池,便不用去外面,她今儿起的晚,水早就被别人用光了。
房间里有秋菊侍候着,风袅袅受了伤便不想再出去逛,待洗漱好了秋菊便要给她梳妆。
“你直接去拿早点上来吧,我今日不出门不必上妆了。”风袅袅坐在床上懒得起来。
秋菊应下便退了出去,风袅袅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便挣扎着起来,翻出包裹里的铜盒,抽出一张拜帖。
她刚好受伤的是右手,吃饭不便,秋菊便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着小米粥。
戚沅洗好衣服回来,又提了一壶热水备用。开了门见风袅袅躺在床上,秋菊等在桌边等她吃早点。
“姑娘吃过了?”
秋菊点点头,“就等你了!”她揭开食盒,将温热的小米粥和馒头拿了出来,还带了两碟咸菜。
俩人吃了早点,风袅袅便吩咐道:“秋菊帮我研磨,戚沅帮我写张拜帖,一会随虎子找到宁王府,将我的拜帖给宁王!”
秋菊收拾好食盒下去,戚沅便帮她泡了安花茶,天干物燥容易上火,泡点金银花正合适,再加一勺蜂蜜去去涩味。
不一会将店家的砚台和笔拿来了,砚台是干净的,她加了少许清水便细细磨起了墨锭,墨水足够了她的手也酸了。以前小姐喜欢写字,她研磨研得多,这过去几年了,也没跟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上个主子是个眼瞎的老太太,这功夫也没用上。
戚沅端正坐在桌旁,提笔轻蘸几下,风袅袅说一句,她便写一句,她的字随了祖父的草书,完全不像女子的字。一风袅袅惊讶道:“原以为你会些皮毛,不曾想这字竟是这么瘦弱的女子写出来的,入骨三分!”
戚沅也不羞赫,直言:“自小祖父喜欢教我写字,他是什么字体我便也只能照学了,可以说他是把我当男子来养!”
秋菊不曾想她的家庭还极为重视教养,恐怕也是哪位落魄的千金。“那如今为何来京都奴坊了?”
戚沅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细细道来。本来就是生死之交,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二人听罢,非常同情戚沅,秋菊信誓旦旦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咱俩做个姐妹可好?”
戚沅一笑,“都到这时候了,还讲那些虚的,到哪儿也忘不了我们过命的交情!”
风袅袅也有些感动,两次生死关头,她们两个都没有放弃自己,但是自己不能陷入太深,以防最后给她们带来灾难。
等字迹干了,由戚沅和虎子送去。
戚沅坐上了马车在大街上慢悠悠的晃着,先前问过客栈老板宁王府的位置,后来他说大概位置在哪里,便一直往那个方向走。
车里就她一个人有些紧张,她一介草民竟要去宁王府送拜帖,待会不知如何措辞。
虎子边走边问了两个路人宁王府的位置,得知在柳沟桥正北面,又加快了速度。
到达目的地,宁王府的牌匾上鎏金的字体,让人敬畏。戚沅从窗户也看见了,于是跳下了车,让虎子等着她,她怯生生的上前敲门。
刚想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她吓了一跳,管家正欲外出采购,摸着胡须问,“姑娘是……”
戚沅不知眼前人的身份,见过礼后就自报家门,“我是凤阙楼风姑娘的婢女,此次前来是奉我家姑娘之命给王爷下帖的,不知道王爷可在家!”若是在家,那她便一并问清楚了找她何事,不在家就等下次相见了。
听到“凤阙楼”三个字,管家便知这是自家王爷在外面惹的桃花债,正经人家都是老爷夫人下帖。以前皇上还只是召进宫里把他责骂了几次,这次因为钟姑娘声誉一事又把他给禁足了,就差没把那凤阙楼给封了。
管家没有接拜帖,转身便让小厮关了门。“你且拿回这拜帖吧,近一个月王爷都出不来了,而且因为你们凤阙楼王爷被皇上责罚,风姑娘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自找麻烦了,我家王爷自有小姐惦记,到时候若是逼得贵妃娘娘出了手,你们家姑娘不知还能否安然无恙!”他语重心长的劝戒,在王府这么些年,到处都有姑娘下帖,这一次皇上是真动怒了,她们要是懂得做人,就该离王府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