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袅袅一对三早已招架不住,凭着最后一丝意念坚持着,受伤后更心如死灰。这会子得救了,身子直接软了下去走不动了。
戚沅个子小架不住,倒是秋菊一个人承受了重量。护院见此情形,提议道:“要不要我来背风姑娘走的快些,麻药时间一过他们醒了很快会追上来的。”
戚沅跟秋菊知道生死关头不应再讲究这些,于是询问风袅袅的意见,可以说她累的不想说话,只点了一下头,护院便蹲在她跟前,“姑娘,冒犯了!”
护院乃习武之人,背起来仍旧脚步生风,甚至比戚沅她们还跑得快,秋菊人比较胖又受了惊吓,跑得最慢。
不一会就到了马车旁,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必须赶紧离开。另一个护院不知发生何事,见风袅袅被背起来了,手臂上还渗血,赶紧将车门打开。
“怎么了虎哥?”
虎子来不及跟他解释,将风袅袅放到车上后,立马上车催促着,“赶紧走,姑娘有生命危险!”
狗儿不作他想,扬鞭策马,尘土飞扬,很快她们消失在桃花村。
戚沅心疼的撕着里衣的边角,为风袅袅止血。风袅袅累得睡着了,秋菊抱着她的头抽泣着,此时马车颠簸得厉害怕磕伤了。
山上钟祁钰等人被蚊子给咬醒了,身上的酥麻感还未散尽,刚想站起来,脚却使不上力气。肚子早就饿了,平时这个点都吃过晚饭,刚才又与风袅袅生死搏斗,饥肠辘辘。
两个暗卫扶着他,慢慢的走下山,这个女人两次没有死在他手上,真是命大!上次有太医院,这回有帮手,不知道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么好的运气!
三人灰溜溜的走到村口,直接在村口的客栈那点了几个下酒小菜果腹。
酒足饭饱后,牵回土坯房后的马匹,又给了喂马的小厮几个铜板,乘着清风明月回府。
钟祁钰的贴身丫鬟早在门口等候,一边钟曦的大丫鬟立马去院里禀报少爷回府的消息,众人皆提心吊胆,怕夫人因此迁怒他们。
还没到院里,钟夫人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半是担忧半是怨的斥责着,“钰儿,你到哪里去了?就算不回府也该叫人回家说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为娘操心!”
钟祁钰没想到才出去一下午,家里就人仰马翻。
先是钟曦在京都四处寻找,又挨个儿问了平时与钟祁钰交好的几个公子哥儿,全都说没见过他的身影。
钟夫人差点就要出动巡防营了,没想到他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好歹我跟爹在军营长大,有时候半个月都不回营!”
刘氏哪管得了这么多,只嘱咐他下回一定不要一声不吭就走了,将军府就他一个独苗,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无颜面对死去的将军!
护国将军常年驻扎边疆,南皖边境常被蛮夷骚扰,大小战事不断。而钟将军的死,正是五年前被乔装成商人的杀手偷袭,中毒箭而死。那个杀手,乃蛮夷第一剑客,事后竟还被轻松逃脱了!
从此蛮夷与南皖断了贸易来往,南皖因此攻下蛮夷五座城池,后来蛮夷兵力不敌,投降和解,主动送了公主和亲,并承诺年年朝贡不敢再犯,与蛮夷的战事才算落下帷幕。
用一个将军换来了五座城池,南皖杀鸡儆猴一时声名大噪,那些觊觎南皖已久蠢蠢欲动的小国,吓得夹紧尾巴收拾好边疆的军队回京了。
刘氏因此得了一品诰命,从此在京都贵妇圈里,谁人不敬?
钟曦累了一下午,怒气冲冲的跑到钟祁钰房里一通骂。“好你个钟祁钰,本姑娘累死累活一下午,不见你回来给我个解释?”
钟祁钰眉毛一拧,“没大没小的,哥哥都不会叫了?”
钟曦哪管他这些,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才靠近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一股怒气直从丹田冲到天灵盖,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好呀你,我找了你一下午,你竟去喝酒鬼混了,我就说嘛,你一个大男人还能平白无故失踪!”又拍了拍他的胸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去哪个青楼鬼混了?金玉良缘还是百花楼?”
钟祁钰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拉下她的双手,架着她坐到高凳上。这才冷静的说:“我的好妹妹,你可改改你那臭脾气,怪不得宁王不愿跟你成婚!”
钟曦嘟着嘴巴冷哼一声,“可别给我提他了,是我钟曦不要他了,不是他不娶我!”
“好好好,算是你不要他了行吧?”
“什么叫算是?”她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让我受这等羞辱,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就是找个路边的乞丐都比他强,他刘淮安算个什么东西,除了一副臭皮囊一无是处!”越说越来劲,好像当初她一眼看上的那个一无是处的人是她眼睛瞎了。
钟祁钰从小就宠她,才养了这副刁蛮的性格。“你可知我今日就是为了去给你报仇,才这么晚回来的?”
“啊?”钟曦长大了嘴巴,“你这一身酒味就去给我报仇?”又拿起食指戳着下巴稍作思索,便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不会去雁回城色诱那风袅袅了吧?”她左看看,右看看。她水火不侵的哥哥,更与女人无缘,论长相排得上京都前三。“你……失……失身了?”
钟祁钰恨铁不成钢,被气得脸色铁青。“你一个姑娘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没有去雁回城,是那个风袅袅她来京都了,然后我跟元光他们去刺杀她,结果……”
这回钟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杀了她?”
钟祁钰摇摇头,叹气道:“被她逃走了。”
钟曦一下子松了口气,又不忘嘲讽他,“你们两个大男人没把人杀死,你这骁骑将军可谓白当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人,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会担心他杀了人,一会又奚落他没把人杀死。
钟曦见他抿着嘴不说话,又语重心长道:“哥哥,我不喜欢那刘淮安了,你别去杀那风袅袅了,表哥他不喜欢我,总是会喜欢别人的,那风袅袅再有本事,有太后在,总不会让她进宁王府的。”
“我这不是为了替你出口气吗?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尽管钟曦也看不上她,可表哥还是对她宝贝得紧,她又有什么办法。说到底她当初也是看中他的皮相,现在他喜欢那风袅袅的容颜,她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知道哥哥为自己出气,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一改之前的不善,笑嘻嘻的靠在他怀里,“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们不去招惹刘淮安了,管他喜欢谁都与我无关,我啊,生来就是这副模样,也不可能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一个好夫君的!”
钟祁钰见她看开了,也欣慰的摸摸她的头。“你想开了就好,我们军营有的是铁血男儿,那个绣花枕头不值一提!”
钟曦点点头,这件事她已经释怀了,突然又想到前面刘淮安在凤阙楼治时疫一事。抬头问:“哥哥,上次凤阙楼染上时疫,也是哥哥所为?”
钟祁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不过还好那位风姑娘大难不死,因祸得福,西宁也因此得以恢复正轨,要不然疫情迟迟得不到解决,整个西宁会因此落没。
她早有怀疑,因为与哥哥交好的金家大公子,正是此次疫情的派遣官员,时疫不是人传染过来的,只能是那边的物件传了过来。
客栈里的风袅袅等人,收拾起行李准备换间大客栈。若是能找到宁王再好不过,赶紧离她远远的一刀两断,她也不会因此再次陷入生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