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来。老头子你不要吓我。”林银花哭着叫了出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头子。”林银花说着,就要跪下来,路奕急忙拉住她,“老人家,别怕,我们马上叫医生。”
潘克兴被人扶出去的时候,整个人依然浑身抽搐着,脸色青中泛白,白中见青,嘴唇歪扭向一边,还在颤抖着。
“邢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审了!”殷俊冷声说道。
“殷队长,刚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说谎,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审讯一次,我们的职责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梁非小偷小摸,确实有罪,但是他没有杀人,那么他绝对罪不至死。”
殷俊挺了挺胸膛,扬起下巴,神情倨傲而嚣张,“邢警官,看清楚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他不仅是青城分局刑侦队的队长,省厅某位领导,与他是至亲。
“殷队长,不管你是队长,还是什么长,但我们警察办案,只有一个原则——实事求是!”
缩在审讯桌后面的梁非看着邢东和殷俊针尖对麦芒的模样,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实事求是是没错,但是你也要注意场合和分寸,邢警官,刚才潘大爷是什么模样你没看到吗?难不成你想让别人两父子都躺在我们警局了吗?”
“难道殷队长以为随便找个犯罪分子冒领杀害潘文龙的罪名,潘克兴和林银花就能长命百岁了?”
“邢东,说话注意一点。”
邢东刚想反驳,才察觉出声音来源不对,这句话,不是殷俊说的,而是,许奇说的。
“队长。”邢东喊了一句,半是委屈。
“殷队长,你们这次破案劳苦功高,辛苦你们了。”面对许奇的示好,殷俊理也不理,抱着胳膊转开了脸。
“队长。”邢东又喊了一句,半是愤慨半是心疼。
“好了。”许奇转身朝外走,走出几步又回头叫邢东,“还愣着干什么,还要在这里打扰殷队长办公吗?”
邢东忿忿不平的跟着许奇回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
“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许奇给邢东倒了一杯茶,正想安慰邢东几句,顺便再告诉邢东其中的厉害关系,邢东已经连珠似炮的说了起来,“队长,我不怕辛苦,委屈在我看来更不是个事,我至今还记得我入队说的宣言,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要我看着殷俊他们随意拉个犯轻罪的人来顶犯杀人这样的死罪,我做不到。”
“我也知道梁非有罪,但罪不至死,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许奇话头一顿,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医务室那边说,潘克兴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必须要转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邢东满腔的话也哑了火,坐在椅子上默默无言。
鉴定证书,路奕拿来的资料,以及从如家宾馆找到的记事本。
朝雪拿起茶几上的资料,手指停在资料上的某一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莫鸢红,女, 生日,十二月三日,已于十年前死亡,死亡原因,车祸,关系,父女。”
朝雪又看向那个她整理装订好的记事本,本子上记录了潘文龙在去年十二月三日的时候被人安排定蛋糕为一个女人庆祝生日。
十年前,车祸死亡,十二月三日,生日蛋糕。
朝雪又拿起茶几上的鉴定报告,“经鉴定对比,两份样品相似度低于百分之一,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 ”
朝雪定了定心神,拉开茶几的抽屉,从抽屉的最底下又拿出了一份鉴定报告,“经鉴定对比,两份样品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其亲生关系。”
朝雪的眼中涌上一层薄雾,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薄雾消散,她将两份报告收好,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年轻清脆却满是不耐烦,其中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你他妈谁啊,打电话来又不说话。”
“你想知道孟超在哪里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马上就变的激动起来,“想。想,你快告诉我。”
“凭什么?”
“妈了个巴子,凭什么?凭我是孟超的女人,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告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找你弄死你妈的。”
“吴玉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电话那头的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要在我面前耍横,你想知道孟超在哪里是吗?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
“交换?什么交换?交换什么”吴玉颖愣愣的问道。
“我会再联系你的,等我的电话的。”
吴玉颖握着手机在吴家连窗户玻璃都没钱装的大堂里转圈,这个死孟超,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对了,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女人,吴玉颖咬牙切齿的跺脚,这个死孟超,该不会又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吧?吴玉颖的心慌乱了一下,随即又恨恨想到,他敢有其他的女人,那她就找其他男人,难道她还能比孟超差不成吗?
可是,该找谁呢?以往那些交往过的男人在吴玉颖的心里转了个圈就被否决了。 吴玉颖又心慌起来,这个孟超,他在哪呢?她要是找到他,非得狠狠给他几个耳光不可。
胡思乱想中,手机又响了起来,吴玉颖看了一会,是个不认识的固号码。
吴玉颖想也不想就挂断了。
还没一分钟,刚才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吴玉颖滑动到接听键,清了清嗓子,“你他妈闲的没事干是吧?老子,”
“吴玉颖,你还想知道孟超在哪里吗?”
“想,想。”吴玉颖点头如捣蒜。“快告诉我孟超在哪里。”
“想知道孟超在哪里,你必须告诉我一些事。”
“什么事?”吴玉颖皱起了眉头。
“关于你妈妈,莫鸢红的事。”
“你,你到底是谁?”吴玉颖这时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妈妈,在他们家,是不能提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