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墨流觞的话，楚皇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恢复了过来。
“果然还是朕小瞧了你。”
只有楚皇知道，墨流觞幼时究竟是怎样的聪慧过人。
他亦是出身皇家，见过的少年英才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墨流觞这样天资出众的孩子。
在墨流觞还未及十岁的时候，那份心智，就已经让坐了近二十年皇位的楚皇心惊不已。
但这十年来，墨流觞却因为病重的身体，渐渐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人们谈起靖王的时候，也不再赞叹一声天纵之才，而是他傲人的皇宠和喜怒无常的脾气，楚皇也就逐渐放松了对墨流觞的警惕。
但是现在看来，墨流觞就算龙困浅滩也依旧是龙，永远不可能是旁人刀俎下的鱼肉。
墨流觞认同的点了点头。
“父皇应该在十年前就杀了儿臣的，父皇总是在不该心狠的时候心狠，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这回若本王不死，你生的那几个废物，恐怕都要下去给父皇陪葬了。”
“你……”
还没等楚皇将话说出来，墨流觞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轻笑一声说道：“父皇不必如此，你应该知道他们容不下我的。”
“咳咳咳……”
楚皇咳嗽了起来，脸上多了些血色，看上去精神反倒是好了不少。
墨流觞站起身，从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楚皇。
寝殿中的太监宫人都已经被屏退了，楚皇病的下不来床榻，这些事也就只能墨流觞亲自来做。
楚皇喝了茶水止住了咳嗽，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看着墨流觞一派淡然的神情，楚皇不由得问道：“把一切都交给一个女人，你就这么放心？”
如果是往常的话，墨流觞将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交给一个女人，在楚皇的眼里简直与笑话无异。
但现在看着墨流觞嘴角的笑意，却让楚皇不得不觉得，君无心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还知道给朕倒杯水，倒是没白养你一回。”
楚皇笑了一声，随即释然了。
反正他就要死了，这些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静默了片刻，楚皇突然问道：“这次的事，有没有你的手笔？”
楚皇如今不过知天命之年而已，还没有到老死的地步。
这病来的蹊跷，楚皇自然是明白有人给他下了毒。
“不是我。”
墨流觞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等而已，若是活不过父皇，我也不怨。”
墨流觞这句话说的极为淡然却真实。
除了最初的下毒和这些年来的防备外，楚皇于他是有生恩养恩。
二十年的宠爱纵容，就算是再假，也变成真的了。
所以墨流觞虽然野心勃勃，可并没有想过要亲手送楚皇上路。
“你知道是谁？”
“知道。”
墨流觞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杀手公会少主萧瑟、疆圣女韩云芊……”
“哦，这两位好像是借的沈家的手，其中大概还有齐王府和雍王府的手笔，南瑶也掺和了不少。”
“父皇还不知道吧？北辙骤然发兵，就是沈家的作为，为的是让父皇将宫锦煜调出京城，沈家好顺利收拢京城的兵权。”
闻言，楚皇瞳孔骤然紧缩。
“这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