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川在一旁,自始至终的听着凤瑾的话。
他向来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性情残暴。
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可以理解太子殿下的残暴了。
乱世当用重典,若非如此的话,太子殿下恐怕也坐不稳今日的位置。
更何况,李继此人,也的确是该死。
凤瑾慢悠悠的说道:“太守大人,左右都是一个死,何不让自己死的痛快一些呢?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下辈子记得当心点……这做人啊,要想坏,就得聪明,脑子蠢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当个好人,最后也能落得个善终,难道不好吗?”
景寒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李继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命。
而凤瑾也可以理解。
在这种时候,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得到云淡风轻。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若是不说的话……那可就是你自己的命数了。”
“我说!我说!”
李继的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流了满脸,看着狼狈不堪。
“是下官猪油蒙了心,每年科举之时,便……便命人捉些看着家境殷实的举子进大牢,若是举子的家人肯花银两,下官便将人放了,若是不肯……就多关上些时日……”
“你脑子被狗啃了?”
凤瑾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骂道:“专门抓家境殷实的举子?你也不怕撞上个硬茬子?”
既然家境殷实,这些人的出身也必然比寻常来赶考的举子要强一些,李继这人是怎么敢的?
李继声音颤抖着说道:“在进城时,守城门的官兵就记下了这些人的路引,一一辨别之后,官兵才会动手抓人……”
“你们准备的还挺充分。”
凤瑾笑了一声,想了想。
她这次是打算微服出巡的,所以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个假的路引,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事!
“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应该是不敢干的吧?”凤瑾继续问道。
李继索性豁出去了,直接说道:“是……是吏部尚书刘大人……”
吏部尚书?
凤瑾稍稍顿了一下,更加觉得不敢置信了。
合着她这朝堂上藏龙卧虎,还真有这种人物呢?
凤瑾甚至有些佩服这位吏部尚书的手段了。
堂堂朝廷从一品大员,跟八辈子没见过银子一样,拿自己的脑袋在这里玩!
李继像是浑身脱了力一样的倒在地上,凤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就走。
那个狱卒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脸上刚露出了一些劫后余生的情绪来,一抬头,正好瞧见凤瑾往他这边走来。
“您……”
狱卒的话还没说出来,凤瑾突然抬脚,猛的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