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客室里的两个人状态很不对劲。
……小陆将军披着外袍,一头青丝松松散散地挽在袍子里,脸色还泛着晨起时的红润。
……屏风后的身影一看便知是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穿衣服。
于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衣着很整齐,发冠也很整齐的青年士人田豫就懵了。
“将军……”他的声音带了点不自觉的颤抖。
“国让醒了?你感觉可好些了?”将军转过来,指了指屏风,“刚刚有客至,你先招待他一下,我去梳洗过再来。”
她的声音十分自然,一点也听不出什么紧张。
田豫悬着的心慢慢下落,虽然没有完全放下,但差不多也算是放下了。
她洗了脸,梳了头,系好头巾,衣衫整齐之后,总算出来见客。
祢衡也满脸羞愧地递上了一根竹简,于是她终于明白祢衡刚刚那个动作是想干嘛了。
这位袋鼠青年虽然行为有一点变态,但他的心理并不是变态……就是有点愤青,还有点爱喷人而已。
他刚刚想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的这根竹简叫“名刺”,简单说就是古人用的名片。
田豫三言两语说清楚了祢衡的来意:除了负荆请罪,希望她能够宽恕他的无礼之外,还有就是想要投身于她这位小陆将军的门下。
……收一只袋鼠来干嘛?
……骂架用?
见她犹豫,祢衡立刻着急了。
“将军莫不是心中仍有怨意?”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见祢衡很是不安,于是又多说了一句,“你就是不来,我也不会生你们的气。”
“……为何?”
她昨日气冲冲地离了孔融那个小庄子,继续往城内走时,在路边见到了一户人家。
雪后的夕阳落下来,照在那一处田舍上。
农人自己住的房子倒还结实,但旁边搭起的牛棚已经被雪压塌了,正在那里使劲,想要将那根房梁抬起,将压在下面的耕牛解救出来。只是房梁太重,凭着家里这两三个男人扛不起来,正在那里打转。
“快去寻人来帮忙啊!”妇人急道,“我早同你说过这个棚顶该修一修了,你偏不听,若是困上这一夜,明天就好吃牛肉了!”
“不至于!不至于!”那汉子也是满头大汗,“我去过三伯家了,说不定他家二郎一会儿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