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生住在这里,同何日有着鲜明的对比。
何日的环境要更差一些,可他的脸色却更好一点。
孟安生的环境要更好一些,可…他的脸色却极其阴沉,乃至于说有些凄惨。
一名红袍官员站在他面前:“方才正阳公可见你了?”
孟安生摇了摇头:“未曾。”
红袍官员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日后到了朝堂、见着陛下该怎么说,你应是清楚的。”
孟安生勉强一笑:“自然省得。”
“放心好了。”红袍官员语重心长,“你的命是保不下来,可孟家还是能保下来的,正阳公他便是再……”
孟安生忽然咳嗽两声。
红袍官员话语一顿,猛地回头。
他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些许惊悚的神色——自己刚才提及正阳公这三个字,怎么正阳公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不过…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正阳公应当是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吧。
孟安生提示得可真是够及时的。
红袍官员迎了上去,微微一笑:“正阳公,您怎屈尊造访此地?”
“我不能来?”尹煊看了他一眼,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友善的语气。
红袍官员一顿。
尹煊又接着说道:“还是说,我不该来?”
汗水立马从他的脑门上浸出。
孟安生小心翼翼地吞了一口口水,正阳公他很早就听说过,但亲眼见识还是头一回,比传闻中的要更加俊朗,可一点都没传闻里那股子温润的气质。
很凶!
很有压迫!
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你不是大理寺的人?”尹煊招了招手,滚滚趴下来,他顺势就坐到了滚滚身上。
红袍官员摇头:“下官不是。”
迟疑了片刻后,他又紧忙说道:“下官为礼部侍郎令狐德棻。”
尹煊深深看了他一眼。
令狐这个姓氏,多多少少有些江湖气,然而它又切切实实是大唐关陇顶尖的勋贵。
“礼部的人怎么出现在这?”尹煊不咸不淡地开口发问,“还见了这样的一个玩意?”
令狐德棻皮笑肉不笑:“正阳公不也出现在这了。”
尹煊只是哦了一声:“只要我高兴,我乐意出现在哪就出现在哪,你呢,难道你也同我一样?”
令狐德棻冷汗又落下来了:“孟县子毕竟是我大唐勋贵,有违大唐纲纪、礼法,我礼部自然是要过问一声。”
尹煊啧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够舍得的。”
令狐德棻装起了糊涂:“不知正阳公所言何意。”
“我来了,你也见着了。”尹煊没理会他,懒得同这些人绕弯子,“何日那边,别动什么手脚,不然老子把你爪子给剁下来。”
令狐德棻身子一哆嗦,但没敢说话。
尹煊把目光又落到了孟安生身上:“就是你印刷假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