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陈穆愉出局,当前也成了难题。
还有一件事情,很是出人意料。
户部的事情了结,按道理,户部尚书金昌不适合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的,秦王也早已看好了接替他的人选。
然而,陈穆愉在天楚帝面前给金昌说了不少好话,出面将这金昌保了下来。
这让秦王一时揣度不出陈穆愉的心思,更怀疑,这金昌已经彻底成了后者的人。
在户部任职多年的户部尚书,挪向晋王阵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此事过后,秦王快速安排金昌和自己见了一面,试探了他的立场。
金昌世故,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也表明自己和晋王只是普通的上下僚属关系,晋王亦未对他表示过拉拢之意。
他说得很真诚,秦王却不敢再信他,婉言劝他,主动辞官,将这个位置让出来,他甚至连辞官的折子都给他写好了。
金昌也是难做人,接过折子,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
若是可以,其实他巴不得自己现在能从这漩涡里脱身。
翌日,他将折子递了上去。
天楚帝没有批,还让张德素代为提点了他,他不应该辜负晋王对他褒奖。
金昌是又愧又难,只能继续在那个位置坐着。
秦王被他气得不轻,刚落地没几日的心,又悬了起来。
金昌不退,他没办法,便找了个由头,让人将金昌的女婿调到南边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作为警告。
为了江南的谋算能够更成功,京都这边,秦王行事低调了许多。
为了能够重获天楚帝的好感,他对新年贺礼一事,也格外上心。
想着最近早朝议论次数越来越多的北漠在边疆陈兵不退一事,他准备亲手给天楚帝画一幅千里江山图。
按照他对他父皇的了解,若是这个年,他父皇过得高兴了,将他母妃复位贵妃也不是不可能。
他希望,这会是一个好年。
图还没画完,他的这个愿望出了个小插曲。
小年的前一日,大理寺查明先前大理寺大牢起火一事,并非犯人纵火越狱,而是有人和大牢的狱差里应外合,故意制造了这起火灾,其目的则是为了趁乱将那犯人郑起灭口。
大理寺找出了那个和人里应外合的狱差,根据他的交代,大理寺紧接着找到了那个让他办事的人。
大理寺的人跟着这人顺藤摸瓜,有了一个巨大发现。
那些杀郑起的人,是先前在狱中自杀的前任工部尚书罗珉派来的,可是,让人找那个狱差的人,好像又和丞相府有点关系。
大理寺大牢被人放火,性质非同一般。从大理寺的角度看,这是这些人对大理寺的侮辱,这更是他们对天楚律法的挑衅。
邓伯行新官上任,对这件事尤为在意,让人严查。
但此事又涉及了丞相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
他慎重考虑过后,决定暂不上报,让人先秘密查证,也好避免他们和丞相府冲突。
这样,若真有人故意陷害丞相府,正好可以还他们一个清白。
经过一番调查后,他们查出那个真正指使狱差配合罗珉的人,是丞相府管家的儿子。
大理寺立即秘密抓捕了此人,确认他的身份后,也就是小年的前一日,邓伯行将此事上禀了天楚帝,彼时已经是人证物证具在。
丞相府和秦王先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突遇这种情况,丞相和秦王都有些堵心。
王石让人找了高柯过来兴师问罪,高柯鸣冤叫屈,这个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完全是邓伯行瞒着他办的。
另外,他们也没和他说过那起火灾是这么一回事。
他倒不是在指责他们不信任他们,就是想表明,若是他们早和他说清楚此事,他一定会留心的,那样一来,说不定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种棘手的事情。
他说得在理,王石不好再怪罪他,听得更是烦躁,就又特意提点了他几句,才让他离开。
事发突然,可现在罗珉死了,王石也没慌乱。见过高柯后,他让人叫来了管家。
邓伯行将此事上报天楚帝后,天楚帝允许了他们找丞相府相关人员配合调查。
邓伯行没直接上门找王石问话,他先差了人去相府请相府管家及同管家儿子走得近的人问话,透过这道程序将事情透露给王石。
王石对于大理寺的调查没做任何阻拦,大度的表示了支持,并且明确态度,若这事真得和他府里的人有关,他绝不徇私。
转而他又问了前来问话的人,管家儿子可有说出指使之人。
前来之人回答有点卡壳。
管家适时站了出来,表示想去见他儿子,愿意配合大理寺问清此事,还相府和相爷一个清白。
管家跟着大理寺的人到了大理寺做了笔录,没有见到他儿子。
但是,半个时辰后,他的儿子自己招供,这件事无人指使,是他自己想赚点银子,一直打着丞相府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罗珉信了,就找上了他,给了他三千两银子。这个狱差的路子,也是他借着丞相府的名义自己趟出来的。
这日,沈星蕴从家里溜了出来,想办法将沈归舟约了出来。
他将她约在天外来客,沈归舟踏进雅间的门时,先看到得是满满一桌子的佳肴。
她望着这一幕第一反应,鸿门宴?
沈星蕴上前拉着她坐下,“阿姐,如何?”
沈归舟有些怀疑地问他:“你抢钱庄了?”
沈星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没有,就是最近赚了小小小小的一点银子。”
他先给她倒了一杯酒,介绍道:“阿姐,这可是京都最好的酒,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