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品,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他想的那事。
他有些自我怀疑,是他想多了?
走出祠堂后,想起一事。
前些日子,是那孩子的忌日。
估计,大哥的心情还没从这事上缓过来。
若是这样,他刚才问他的那些问题,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沈鸿刚走,沈星耀就来了。
祠堂的背影依旧高大,却仿佛比他们年幼时,佝偻了些许。
他看着那个背影,提脚将要跨过门槛时,又有些踌躇。
沈峰听到了动静,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他这般模样。
沈星耀见他看了过来,只能敛起心绪,走了进去,给他见礼。
“大伯父。”
“你怎么来了?”
沈峰见到他,和平日没有两样。
沈星耀欲言又止,像是不知怎么组织语言。
沈峰看他如此,自己理解了,“你也是来看我的?”
沈星耀不敢欺瞒,“……是。”
“我没事,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有事,却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
沈峰打量了他一眼,“还有事?”
“没事。”
“那就回去吧。”
沈星耀听出来了,他是真的想一个人处着。
他想说的事,在嘴边徘徊,无法说出口。
“大伯父……”内心挣扎许久,想说的还是换成了关心,“夜里天凉,这祠堂里没炭火,您也要保重身体,早些回去休息。”
沈峰对晚辈向来都是慈和的,“放心吧,我真没事。”
“我就是……”
他回正视线,声音突然低落下去。
沈星耀没走,安静地等他的后半句。
沈峰换了口气,继续道:“再过不久,就是阿阑的生辰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小,站在他旁边,若是不细听,都可能听不清楚。
沈星耀听见后,记了起来,现在已经是腊月中旬了。
沈星阑的生辰在过小年的前一日,的确没有几日了。
因为沈峰的这一句话,两人都猝然失了声。
这段时日,沈归舟的动向成了谜。
沈星耀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他想,晋王应该是知道她在哪里的,说不定,她就住在晋王府。
沈峰估计也知道她在哪儿。
他要想见她,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大伯父……您若是想小四,可以去看看她。”
沈峰垂下视线,苦笑着摇了摇头,“星耀,不一样的。”
沈星耀一时没有理解他话中之意。
“他们是不一样的,小四是小四,阿阑是阿阑。”
这一刻,沈峰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沧桑感,“这个世上,早就没有阿阑了。”
他早已失去了那个孩子。
他永远失去了那个孩子。
就这一瞬间,沈星耀发现他好像又老了许多。
这一晚,沈星耀本来想要找他说的事,最终没能说出口。
江南的世家望族相继拒绝了秦王的提议,江南道上官员任命一事,秦王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南官场格局改变,自己的苦苦经营多年的势力被快速蚕食。
面对情况,他更加在乎江南士子的立场,暗中让丞相王石去信给他的那些门生,让他们多动员、多走动,一定要确保,这些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他们也必须稳住地位。
江南赈灾银粮贪墨的事情随着河道整修款一案也慢慢淡了下来,陈穆愉得到天楚帝指示后,将自己的人从户部撤了出来。
这个结果,如秦王最初所想,他少了一分担忧。
但是,陈穆愉的病愈,又让局势变得和他当初设想的千差万别。
短时间内,他要得到储君之位,好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