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遇凑近她,双眼直视江初青的眼睛,“十五年前,在一座地牢里,我曾问过你是谁。”
江初青心中猛地一顿。
他真的记得!
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因此厉行遇话音刚落,江初青便惊讶的睁大了眼,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什么地牢?你是不是记错了?”
见他沉默,江初青用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道:“还有,我干嘛要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就叫厉行遇吗?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你叫什么了?”
预料之中的否认,厉行遇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惊讶是真,疑惑是真,至于其他嘛
“十五年前,我曾见过你,你当时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厉行遇直起身,语气随和,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在聊天一样。
可江初青却知道,就算他表现得再无害,她也不能承认!
“是吗?可是十五年前我才三岁啊,你是怎么见到我的呢?”江初青歪着脑袋看他。
厉行遇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疑惑的人,轻笑一声:“是吗,那看来真是我记错了。”
“嗯,应该是吧。”江初青点点头,“看来那个人长得真的跟我很像。”
确实像,不仅长得像,甚至还穿着同样的衣服。
厉行遇扫了江初青几眼,又在心中补上另一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一样,总喜欢自作聪明。
“江姑娘可还需要人扶?要是需要,在下可以再帮你把久家公子叫回来。”厉行遇也不打算再问了,只随口道。
听他语气凉凉,江初青就也摇摇头,“不必了,我再坐一会才回去,厉公子有事请先忙吧。”
她觉得自己还是习惯现在这个厉行遇,刚刚那带着甜腻嗓音唤她“青青”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惊悚。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话音刚落,厉行遇便干脆直接的转身离开了。
江初青也不在意,自己又在石凳上坐了一会,歇够了,这才起身回家。
晚上脱了袜子瞧脚踝,虽是有些微微的肿,动起来倒是不怎么疼,因此在擦过散瘀的药酒之后,才睡了一晚,她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虽好得差不多,却也不能快跑,一跑还是疼。
不过因着睡得早,她第二日倒最先起来。
江初青想起辛衣昨天说,今日去看斗牛的人极多,最好能早点去占位置,她就先拿了垫子过去,在前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到场的人确实多,不仅看热闹的人多,还有许多寨民趁着机会,挎了篮子卖些吃食小玩意儿,江初青没吃早饭,就在场边买了个炸果子吃。
斗牛是这边的传统节日之一,江初青才坐下一会,就见许多人拉着牛来报名了。
她在旁边围观,发现这边比赛规则制定得竟然很科学。
像是参赛的牛,不仅有年龄限制,甚至还要测量胸/围、角宽,而且不能使用混种的牛,牛角上也不能有金属等等。
她猜测,这应该是为了在斗牛时不至于场面无法控制,但是又能保证观赏性。
江初青看着那一头头膘肥体壮的水牛,但见它们刚进测量场就开始不耐烦的刨着蹄子,甚至有些看见往日的“仇家”,还有些跃跃欲试,也不觉有些兴奋。
果然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啊。
她伸着脖子看得高兴,不过一会,身边就挤挤挨挨的坐满了寨民,可辛衣和辛莲也还没来。
几个寨民见她一个人占了几个位置,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不过碍于她是客人,到底没说什么。
江初青厚着面皮又等了一会,还未等到辛衣来,旁边却坐下个熟人。
“这个位置,青青是特地为我留的吗?”喜怒无常的某人又换了称呼。
江初青看向厉行遇,又摸了摸自己胳膊上,嗯,很好,今天起得鸡皮疙瘩少了些,看来她也快习惯了。
“不是,是给辛姐姐和孟姐姐留的。”已经打算摆烂的江初青直接否认道。
“哦,那就多谢了。”
厉行遇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反而坐得更加自在,目光也不再看她,而是投向场中。
有他开这个先例,其余人没占到好地方的人也丢了包袱,挨着坐过来,很快就没了位置。
江初青看着旁边这个始作俑者,磨了磨后槽牙。
她的位置在第二排,前头的空位本以为占着没人坐,没想到午朗达却来了,而辛衣和辛莲也坐在了她前面,两人还回头冲她一笑。
又过了一会,孟舒和季辞章也来了,不过却是坐在了后头,离她和厉行遇很是有段距离。
遥遥跟两人打了声招呼,江初青发觉自己胳膊已经挨上了身旁之人。
正想着她要不还是坐到后头去吧,才刚起身,却听厉行遇道:“马上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