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青小心的摸了摸上面的干花花瓣,回了一笑:“不送呢,这个留着我自己戴。”
听她说不送,辛莲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我瞧着这荷包也甚是别致,江姑娘带着肯定好看。”
没理会她话中的拐弯抹角,江初青弯弯唇,十分坦然的将荷包挂到了腰带上。
半晚时分。
寨子里渐渐响起了环佩叮当的声音,穿戴隆重的少女们相携走过,银铃般的轻笑飘散在风中,跳芦笙开始了。
宽阔平坦的广场中间立着根绑了彩绸的木杆,上头扎着个花球,数根绑着彩带的细绳从木杆顶上引出,最后落到广场四周,将整片空地罩在其间,整个广场便似被五彩斑斓的光线照耀,看起来很有仪式感。
场中到处都是人,江初青探头,想找找孟舒在哪儿,可看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只好作罢。
时辰到,族长午久先是站到中间说了祝词,不外乎就是祈求风调雨顺,寨子平安无灾的话,想来正是季辞章作的。
想到季辞章,江初青又开始找高个子的男人,果然,不出片刻,她找到季辞章了,而孟舒就在他旁边。
两人身上穿着同色系的苗衣,此刻正跟在人群后,似乎也打算参加活动。
江初青朝那边看了好几眼,见孟舒脸色似乎比之前看着好了许多,两人偶尔目光接触,也都情意绵绵,她就知道上次的话孟舒应该是听进去了。
而就在离两人不远处,阿伊娜则一脸落寞的跟在后面,像是受了打击。
真是可惜这个小姑娘了,江初青感叹似的摇了摇头。
芦笙乐起,寨中几个青年男子已经开始吹奏,跳芦笙的队伍跟着移动,江初青也学着旁边人的样子,一边转着圈,一边踢腿。
正踢得高兴,突然觉得似有人在看着自己,眸光锐利,针扎一般。
她凭着直觉回望过去,却又没见着人。
这一停顿,不料身后的人已经踏步跟了上来,未免冲撞,江初青干脆往旁边躲去。
“啊!”避得太急,江初青崴了脚。
她跌坐地上,拿手按了按脚踝,有点肿。
“你没事吧?”
正准备撑着手起身,眼前却是一暗。
江初青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个身着苗衣、皮肤黝黑的少年。
少年弯腰看着她,一副想伸手又不敢的模样,腼腆道:“青青姑娘可是起不来了?不如我扶你吧。”
“你认识我?”江初青看着这腼腆少年,虽觉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嗯,上午你跟辛衣阿妹来我家送东西,我们见过的。”少年答,“你不记得了吗?”
江初青还真不记得了。
她看人向来不喜欢盯着别人瞧,若是不熟的,或是根本不上心的,就连五官都懒得注意,更别说记住了。
听他这么说,她这才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下,果然是早上那个送了一大包炸糖糕的少年。
“我记得你,你不就是不就是”江初青伸着手指,“不就是”说了半天也没下文。
他到底姓什么来着?
其实也不怪她,苗族人的名字虽也有汉化的,可大多生僻,又难记,她虽是听过辛衣叫对方的名字,可也没记住。
不过少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明朗一笑,道:“我叫久波仁,今年十九岁。”
“额,你好。”江初青伸手朝他打着招呼。
“我扶你起来吧。”
许是交谈了几句缓解了尴尬,少年人似乎比之前从容了些,再次笑着朝江初青伸出了手。
江初青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又看看对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不碍事,只是轻轻绊了一下而已。”
那边跳芦笙的队伍已经走远,江初青脚有些微微的肿,虽还能走,但要蹦跳肯定是不行的了,便只好朝看台那边去。
哪知刚走了两步,却见身后有脚步声跟来
见她看过来,久波仁脸红了红,道:“我送你过去吧,免得你一会儿又摔了。”
这人表现得如此明显,江初青也明白过来了。
他这是喜欢自己?
两世加在一起,江初青也没正经谈过恋爱,倒不是没人追她,只是觉得要跟谁太过亲密,就会不自觉的尴尬。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铁壁女,挡下了所有丘/比/特射向她的箭,成了一名光荣的单身狗。
“没事,看台离得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照旧是拒绝的话,可旁边的人却没听,只沉默的跟着她。
等江初青在石凳上坐下,本以为久波仁这下该离开了吧,哪知他却跟着坐到了石凳上。
见江初青看过去,还露出一整排的白牙,笑道:“现在我过去要打乱队伍了,还是跟青青姑娘一起坐在这里看吧。”
他都这么说了,江初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干干笑了两声,身子板正的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