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伙子未免也太过淳朴了,送礼都送成闭门谢客一般。
辛衣无奈的看了眼她怀中的纸袋,见江初青拿着实在艰难,便道:“青青妹子先把他们的回礼带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提着就行。”
篮子里剩的也不算多,提着也不沉,江初青被那纸塞了满怀,抱着确实也有点重,就点了点头:“好。”
辛衣已经又牵着牛走了,江初青再次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叹口气。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要是对方真来问,她就打死也不承认!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通后,江初青觉得之前忐忑的心情消散不少,抱着东西,一摇一晃的走了。
而久家客房的屋顶上,厉行遇收回审视的目光,眉头微微皱起。
以前他也常常做梦,可以往的梦里都只有三个人,到后来那人死了,便只有两个人。
但昨晚却不一样,在那个女人走后,他发现原来地牢里竟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且最诡异的是,那人就是江初青。
少女隐在茫茫的白雾之中,告诉他这是在做梦,醒来之后就会忘了。
可厉行遇却知道并不是做梦,因为他从五岁起,一直到后来的许多年,他都还记得那个女人。
只是随着时间日久,以及刻意的遗忘,慢慢的,那个女人的面目也模糊了起来。
但是昨晚他再次梦到了她,两人的五官重合在了一起,这也让厉行遇无比肯定,江初青就是小时候他见过的那个人。
可一个在十多年前就曾出现过的女人,为何面目却没有一丝改变?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的药?
还是说,就像之前她怎么也杀不死一样,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拇指摩挲着剑鞘,厉行遇双眼微眯,看着远方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飞身落了地。
上午寨子里各家各户都在接待客人,算是个开场,等到午后,族长午久就开始带着寨民们装扮起各处了。
据辛衣所说,下午他们要跳芦笙,晚上还有酒歌会,所以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辛家两姐妹已经拿出了整套的银角首饰,装扮的很是鲜艳美丽,只不过辛衣是俊俏里带着几分野性,而辛莲则看起来更加像邻家小妹妹。
“青青妹子要不要试一试?”辛衣见她望着自己,就想取下脖子上的项链。
“姐姐只管取,反正到时我可再不帮忙了,这东西可难穿戴呢。”
还未等江初青摆手,那边的辛莲已经娇嗔着接了话。
苗族的首饰分头饰、颈饰、胸饰、手饰,不仅种类繁多,而且也十分精巧,要穿戴好,所费功夫不少。
因此若要穿得整齐,有人帮忙是最好的。
“你这丫头,不过叫你帮帮姐姐,竟也这样偷懒不愿意。”辛衣嗔怪的看她一眼。
江初青本来也不想戴这么沉重的东西在身上,只是看着好看,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已。
便道:“辛姐姐可别取下来,我看着挺沉的,我又不像姐姐是戴惯了的,要真给我戴上,我恐怕走路都得梗着脖子。”
被她这话逗笑,辛衣也放下了手,问她:“下午的跳芦笙,青青妹子参加吗?”
所谓跳芦笙,便是指几人在前头吹奏芦笙,领头的多为男子,他们边吹便跳,忽高忽低,忽前忽后,而其他的姑娘就跟在后面。
众人围成一个圈圈,外围的男子朝外旋转,内圈的姑娘们则内旋起舞,裙琚画圆,众人欢声笑语,共庆节日,很是热闹。
“嗯!我也去!”江初青笑着点头。
“那江姑娘你的荷包做好了吗?”辛莲看了看她,又问。
凡是有歌舞节,苗族少男少女都可以歌示爱,便如辛衣和午朗达,两人虽不是在“花定情”上定下的终身,不过也是在歌节上表的心意。
而定情之后,最常见的便是送荷包了。
江初青还真做了个荷包,不过却不是为着要送给谁,而是她发现带在身上还有驱蚊的效果,所以才做了一个。
“嗯,我也做了一个,就是有点丑。”江初青将自己做的荷包拿出来。
她不会刺绣,但是又觉得荷包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所以就取了小朵的花晒干,再用细线小心的缝了上去,虽然看着没有其他人的精巧,倒是有些野趣。
见她提着荷包,辛衣失笑:“青青妹子真是机灵,这样的荷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是有趣。”
江初青自然知道自己的手艺如何,别人说有趣,其中隐含的意思当然就是她绣工不行,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送人,所以无所谓。
倒是辛莲,见她真做了荷包,脸有些僵,笑道:“也不知道谁能收到江姑娘的荷包呢。”
江初青小心的摸了摸上面的干花花瓣,回了一笑:“不送呢,这个留着我自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