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跟陆家平继续闲扯的罗元明接过茶杯,一口喝光之后便随手丢在一旁,抬头看向正坐在对面床铺上手里拿着那只青玉葫芦怔怔出神的老道人,也不管他此间心情如何,开口便就问道:
“老头子,你是怎么猜到云小子的父亲就是云温书的?就因为他们都姓云?还是因为云小子的学员资料上写着父亲名叫云温强,跟云温书只差一个字?”
“肤浅!”
闻言之后,老道人方才回神,当即白他一眼。
“为师那可是靠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一步步抽丝剥茧才能猜出来的。”
他忽然话音一顿,沉默良久之后才终于摇一摇头,继续说道:
“其实在没个准信儿之前,为师也是有些心虚,毕竟这种猜测着实有些过于胆大了。当年云温书消失之后,他的那些个红颜知己可是一个没少,全都还在这世上,而如果云小子当真就是云温书的亲生子嗣,那就说明云温书是在去了俗世之后,没过多久就直接找了一个凡人女子成婚生子。”
但罗元明却并不在意这些,也不像老道人这般对云温书存在什么情谊。而真要说起来,最多也就一些敬佩之情,毕竟当初那个云温书也是扛着举世皆敌的庞大压力,一步一个血脚印生生打杀出来的,更在第一次突破大圣之后,短短一年时间就意识到自身不足,极其果断地斩道化凡,从头再来。
且莫说是斩去大圣修为,便让罗元明斩去如今修为,他也是万万不敢,毕竟斩道这种事,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哪怕真的成功了,也极有可能伤及底蕴,导致日后修行无比艰难,甚至就此泯于众人,再也不显。
也正因此,罗元明就不愿再听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一脸不满地催促道:
“你还没说是怎么猜出来的。”
“怎么猜出来的?”
老道人呵呵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再哈出一口酒气,方才摆出一脸得意的模样开口道:
“第一次见着云小子的时候,是我与姜院长一起在玄青殿上看你们在卷云台打架,那是我就已经跟姜院长说过,这云小子非是根基虚浮,而是全无根基,那般境界也并非是靠灵株宝药一步一步堆叠而成,而是靠着灵株宝药一下子猛提上来的。但他经络粗壮,内蕴灵光,身形看似瘦弱无力,可血肉筋骨却相当扎实,有些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意思。而如此境况,若非多年苦工,便是常年药力浸染,是走了潜心沉淀底蕴,夯实基础以后发制人的非常路子。”
老道人伸手指点一脸不懂的罗元明,嘿嘿笑道:
“你个混小子也动动你那已经生了锈的脑子好好想想,若云小子当真只是出身俗世,并无任何跟脚可言,又怎么可能会走这种后发制人的非常路子?显然是背后有人在暗中帮他走上这么一条路。咱们且不论云小子是否知晓有人在帮他,但要走上这样一条路,需要用到的灵株宝药可是极其珍贵,说作价值连城都是一种侮辱,仅就依着云小子的性情,能够与他常年来往并且愿意为他付出这般代价的,除了家人亲属之外,还能有谁?而但凡真正出身俗世,并无人间跟脚可言的,又有谁能研究出这种修行路子?还能拿得出、买得起这些灵株宝药?”
罗元明与陆家平恍然大悟。
如此一来,也就确实解释得通了。
可紧随其后,罗元明就立刻下床穿鞋直奔老道人这边,满脸好奇地问道:
“那刚才那枚镂空螭龙纹珮是”
正在喝酒的老道人方才闻言,立刻便将那只青玉葫芦拿开,脸色眼神皆不善地看他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