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这伙计又小心翼翼凑近几分,小声问道:
“那不知云公子您此番前来是”
“买酒。”
云泽用力张了张眼睛,很快就恢复过来,笑了笑便取出那只黑陶罐子递给伙计。
“最便宜的散酒,装满。”
“呦,是学院里那位老道爷的?”
伙计脸上露出一副颇有些夸张的惊讶模样,见到云泽点头,便说了一声“您稍等”,而后就小心翼翼捧好了那只黑陶罐子,转身去到酒架子旁边,一如先前般,是直接扛了一口比人还高的酒缸直接往里倒,只听哗啦啦的酒水作响,便一连两缸之后,才终于见满,被那伙计一连谄媚地送了回来。
“嘿嘿,云公子,那位老道爷的酒好了。”
“多少钱。”
“您瞧您这话说的,咱家麟子可是吩咐过了,不能要您的钱,更早之前姜二爷也吩咐过,不能要那位老道爷的钱!您还是尽快收回去,否则一旦被咱家麟子和姜二爷知道了,非得把小的我吊臭骂才行啊!”
“可”
云泽手里还拿着被伙计慌慌张张推回来几十枚金币,话还没能来得及说完,就见着景博文笑着打开折扇一路扇着走了过来,开口打断道:
“既然伙计说了不要,云兄弟又何必强人所难?这伙计也就是个听命办事的,收了你的钱也进不了他的腰包,说不得还得被骂上一顿,不值得。云兄弟还是赶紧收起来吧,莫要再继续显摆这些金子了,都快将本公子的眼睛晃瞎了。”
景博文说了个玩笑话,而闻言之后,云泽也就只得摇了摇头将那些金币收起。
而先前之所以出了学院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奔着仙宴阁来,也是与此有关,却不想折腾了这许久,最后还是没能躲过。
毕竟这般在云泽看来,就等同是欠了姜北一个人情。
而前两日为了给顾绯衣买丹药,无奈之下就只能跟姜北借了些钱,虽说钱是今天就能还上,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摆在眼前。可除此之外,是还得再算上这仙宴阁后院的青竹姑娘且无论云泽是否已经将其接纳,这仙宴阁的规矩从来都是相当严苛,那青竹姑娘一旦依着规矩出阁,哪怕仍是完璧之身,也断然不能再去服侍其他客人,另有归属。
却也正是因此,云泽是否愿意接纳那位青竹姑娘,也就显得不再重要。
而如此一来,就是欠了整整三个人情还未偿还。
“景公子。”
云泽只得暂且放下这些令人头大如斗的种种思虑,冲着景博文略微低头一抱拳。
后者轻轻点头,将伙计挥退,与云泽一道而行,只在出门后目光有扫过云泽怀里的那只黑陶罐子,嘴里啧啧有声。
“云兄弟好大的福气,竟是能将这份活计拦来,与那位前辈扯上关系。如此一来,日后在这学院里,恐怕就不再是本公子与姜兄照拂你,而是你来照拂本公子与姜兄了!”
“景公子莫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可没那种本事照拂你们这种大人物。”
云泽闻言,当即苦笑一声。
“也就是帮人跑跑腿买些酒,更何况此番也并非是受那位老道人前辈所托,而是师父让我代他走一趟,需要买上这些酒作为还礼。”
“师父?云兄弟拜师了?”
景博文愣了片刻,好奇看向云泽,忍不住追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