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伸出指尖勾了勾脖子上的领带,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方池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打火机递上去,男人抽了口烟,浑身姿态都带着一股子时候的餍足感:“记者安排了?”
“来的路上了。”
傅奚亭抬起指尖,在车窗旁点了点烟灰:“继续盯着。”
江意回聚餐点,先是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刚出来就看见倚在门边抽烟的司翰。
“孔子曰:色欲贵有节。”
江意一抬手,将擦手的纸巾精准的抛进了垃圾桶:“孔子又曰:食色性也。”
“这么明目张胆的车战,不怕头版头条?”
司翰跟在江意身后准备上二楼天台。
怕?
这个字好像离自己太遥远了。
江意听闻这句话,微微转身回眸。
望着司翰:“怕能解决问题?”
“我怕他们就能不要我命?”
司翰:
江意话语轻飘飘的,但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悲鸣。
他时常觉得江意身上的气质实在是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浑身上下深沉的宛如一个见过朝代更迭的智者。
好像世间所有的大起大落都不足以让她有丝毫的诧异。
“去哪儿了?大家刚刚都在找你,”江意刚一上去,闻思蕊就迎了上来。
行了两步,鼻尖微动,似是闻到了什么:“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江意后脖颈一麻。
心想,幸好闻思蕊单纯、未经人事,不然——————。
“洗手液?”她善于将问题反抛回去。
闻思蕊没有执着于江意身上的味道,反倒是拉着她去了员工身边。
大家起哄让她喝一杯,江意抬了抬手:“我一会儿还得开车见客户聊事情,饮料行不行?”
“良好市民不能知法犯法,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大抵是江意平日里在工作上太过严苛,大家都不敢在劝。
须臾,江意将杯子搁下,交代了闻思蕊两句。
后者紧跟上来:“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江意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用,你们好好玩儿。”
“反正司翰也没喝酒,让他送你?”
听闻这话,江意目光落向靠在栏杆上的司翰身上,脑海中想起于司柏的交谈,垂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的捻在一起,淡淡的磋磨着。
“让他来。”
司柏对她多有探究,如果司翰留在身边充当司柏的探照灯的话,那留着,也无用了。
远远的,江意见闻思蕊走过去跟司柏言语了句。
后者将手中的烟掐在烟灰缸里行了过来。
“去哪儿?”
“京郊精神病院。”
司翰一边调转车头,一边疑惑询问:“去那儿干嘛?”
“看个朋友,”江意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回应。
司翰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坐在后座的江意,啧啧道:“好家伙,精神病院都有朋友。”
“想知道人家为什么在精神病院吗?”江意将手机关上放进包里,抬眸望着司翰一本正经开腔。
而此时,开车的人完全不知晓江意此时在想什么。
他不知晓江意今日的所作所为所言都带着刻意性。
“为什么?”
江意弹了弹指甲,薄唇轻启:“因为他背叛了我。”
江意这话出来时,司翰莫名觉得后背一僵。
懒散随意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警告与威胁,司翰虽说是众人口中的二世祖,不学无术,但这么多年没让他哥给他擦屁股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人智商不低,且远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江意的这句提点,他明显是参透了深意。
紧绷的气氛在车里流淌开来,司翰似是想打破这中间的尴尬,笑问:“那人有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