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天晚上,祝成瑾竟也没有把南烟请到武英殿去一起用膳,天黑之后,御膳房送了一些膳食过来,南烟草草用过,又在屋檐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仍旧没有等回任何消息,蜻蜓他们又催促了好几次,她便回屋休息了。
但谁都知道,这一夜,别说他们,就算整个金陵城的人,都没有几个能睡得着的。
寂静的夜晚,外面的每一阵风吹过,南烟都怀疑是江面上的动静。
甚至,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还能看到眼前人影晃动。
“是谁……?”
南烟在迷茫中睁开了一线眼睛,只看着摆在床边不远处的香炉上升起的袅袅青烟,随着一点淡淡的风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她竭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疲惫得要命。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抚过她的额头。
甚至,还轻轻的抹了一下她的眼皮。
她像是被抚慰了,在一股熟悉的气息的安抚下,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睡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又一个激灵的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这间空荡荡又安静的屋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床边白白的一片,像结了冰一样。
“来人!”
南烟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大喊了起来:“来人啊!”
金陵皇宫的后宫原本就没几个人,她一开口,整个翊坤宫都被惊醒了,外面立刻传来了人声,不一会儿,几个灯笼摇晃着靠近,听福他们一边穿衣裳,一边走到她的门口:“娘娘,怎么了?”
“人呢?”
“什么人?”
听福没办法,只能带着另一个小宫女提着灯笼走进来,就看见南烟坐在床边,一头冷汗,那个小宫女虽然平时不敢接近南烟,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人,只能是她过来撩起帷幔,捧了手帕过来给南烟擦汗。
听福站得远远的:“娘娘,出什么事了?”
“……”
南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张被灯笼照得苍白的脸,跟鬼面一样,幸好那个小宫女又立刻拿了蜡烛将房中的烛台都点燃了,照亮了整个翊坤宫,她才稍稍的安静了下来。
往周围看了一眼,喃喃道:“难道,是我看错了?”
听福轻声道:“娘娘,怎么了?”
南烟看了看他们,脸色变了变,终于清醒过来,摇头道:“没什么,我刚刚,做噩梦了。”
听福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那小宫女将衣裳拿过来给南烟披上,他才敢靠近一些,为南烟奉了一杯热茶,南烟喝了一口,又看向外面:“怎么样?有消息了没有?”
听福摇摇头。
但,他又附到南烟耳边,轻声说道:“不过今夜,祝成瑾住进交泰殿了。”
“哦?”
南烟一听,挑起了眉毛。
她倒是没忘,之前祝成瑾就让叶诤为他在金陵城内选妃,毕竟要为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做准备,看来今晚是要——
想到这里,南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倒是没有忘记,当年自己是怎么被送进交泰殿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今晚,是谁会被送入交泰殿,也是送入鬼门关。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问听福:“蜻蜓呢?”
她一直在翊坤宫服侍,平时南烟有什么事,她也总是跑得很快的。
可今晚,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听福也愣了一下:“对啊,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