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的时候，营养液已经见底。你将自己封在谁也不知道的地下室里，是打算一旦失败就干脆死在那里吗？”
秦云语气里带着责备，“我说过，任何时候，在你没有退路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但你总是喜欢一个人去拼命，连离开都不会留下痕迹。如果这种事情再有下次，我很难保证在你出事之前赶到。”
周棠虚弱的时候，五官总是会带上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温婉，这也许是因为他的父母或者其中一方拥有比较纯正的东方血统的缘故。
但这些，在那双凛冽黑瞳看过来的时候，荡然无存。
周棠就像是在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秦云，他不那么想和人交流的时候就会这样，偏头的角度让狭长眼尾带上了些嘲讽的意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雪地上见面的时候，你自大地阻止了同伴检查营地，又因为疏忽，在脱离同伴时被我抓住。”
“而我完全没有认出你的主要原因，是我很难想象，传说中的学生会会长居然是个在受到袭击后，第一反应向同伴求援的废物。”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军校年年考核，还有你这样的漏网之鱼没被劝退，后来在星网上看见，才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家后辈。”
秦云一直挂着那层温和虚伪的面皮，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
周棠因为眩晕而糟糕的心情，因为这一点稍微好了些。
周大佬嗤笑了声，“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把把那场我单方面碾压的战斗幻想童话故事，但我这个人一向平等对待所有思维方式。
如果将废物的你自己幻想成一个手无缚鸡的小孩子，会让你那脆弱的自尊心感到稍许慰藉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秦云必须要强行压制，才不会让扭曲表现在脸上。
“阿棠，你是在研究院待了太久吗？正常人交流时，一般会选择温和些的方式。”
“我可没从你刚才恶心我的话里感受到温和。”周棠正正对上他那双已经带上了阴霾的眼睛。
“你只是在警告我不要想着逃跑，因为这颗星球，乃至这片星域都已经是你的地盘了而已。”
“不愧是秦家，在砸钱这件事情上倒是从来没慢过。”
……
“我们，其实一直可以合作。”秦云缓慢地说道，“我们的目标从来没有冲突过。周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窗台上的冰锥突然断裂，垂直落下的瞬间，刺破厚而深的雪层直直插入泥土。远处暴风骤起，由远及近树枝折断声起此彼伏。
秦云指向窗外，“现在外面零下四十六度，你出去连半分钟都坚持不到就会被冻僵，这个温度，足够让你的四肢坏死……”
“哦？”周棠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军部这么多年，就没人教过你些刑讯逼供的手段吗？电刑、窒息、痛觉提升、脑部构建这么多可以选择的手段，你那干涸的大脑就只想出了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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