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堆杂物的最下面其实压着一只正在跳动的八音盒，黄铜质地的盒身上嵌着看上去已经很陈旧的珍珠做装饰。它撞开茶几上的各种杂物，直到给自己扫出了一片空间才停下来。
“吧嗒”一声，顶上的盖子弹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丑玩偶费力地从里面爬出来。它被制作的很精致，连西服口袋上挂着的金链子都镶上了米粒大小的钻石。倒是脸上那张向上翘的嘴，好像只是随意用口红勾出来的。
因为体型原因，看起来甚至还有些可爱。
人类总是习惯对幼小的东西放下戒心，小丑出来以后，周棠能明显感觉到好几人都松了口气。
小丑迈着自己那双只有手指大小的腿绕着八音盒跑了一圈，挨个将在座的玩家观察了一遍。
“一个、两个……九个。”它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像是指甲挂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等数完了所有的玩家，小丑人偶跳到八音盒上，极有仪式感地朝众人九十度一鞠躬，“欢迎各位玩家光临，我是十六号新手副本的唯一引导npc，各位可以叫我十六，问候各位。”
它的话音落下抬起头，见沙发上的几个玩家都瞪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似乎很失落。这不奇怪，毕竟之前有个想要砸窗逃跑，然后直接爆炸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深刻地意识到这个游戏是真正会死人的，即使这个小丑玩偶看起来挺无害，也没人敢当出头鸟。
小丑在观察了片刻后，主动向刚才被男人辱骂的那个小姑娘走去。小姑娘在愣神片刻后恐惧地向后缩，才恢复没多久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别紧张，别紧张小姐。”小丑停下脚步，手足无措地将双手向上伸直，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丑的动作很有效，小姑娘确实慢慢放松了下来。于是它又向前走了一点，弯腰伸出自己的小手：“好久没见到您这样可爱的小小姐了，请允许我祝您日安。”
所有人都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走向，小姑娘求助地看了看众人，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个玩偶有任何接触。但游戏刚才也说了后果自负，谁知道现在拒绝这个玩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伸手推了她一把，低声威胁，“快点。
见她还没有动作，男人不耐烦了，直接拉起小姑娘的手往前伸。小姑娘憋着眼泪，被迫顺从，她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但小丑的轻轻牵住她的食指，然后在上面亲了一下。
接着便松开，顺时针向旁边走了几步，向男人伸出手：“看得出您有个很美满的家庭，请允许我祝您日安。”
……
男人甩开小姑娘，没想到会轮到自己。但想到刚才小姑娘被握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迟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丑也牵着他的食指晃了两下，再次走了两步，走到了青年面前的台子上。
“您让我想起了主人，他也是一个像您一样俊美的青年才浚请允许我问候您日安。”小丑拖长了尾音表示自己的赞叹，伸手弯腰等待青年重复刚才的步骤。
然后，它就听见顶上传来青年懒恹恹的声音，“如果我不允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