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位于中州正中,而王城,就在丰都的正中,坐北朝南。
王城之外,是占地巨大的空旷广场。
广场之上是一块块条纹分明,宛如白玉一般的石板铺彻而成,这种白玉石板产自幽州群山,不但坚韧而且美观,铺彻而成更浑然一体,便是消融的雪水,都没有一丝能渗入地下。
王城之外,日日有披甲执锐,骑乘宝马的神机营精锐看守,王城高耸的城楼之中,还有东西厂的高手日夜轮班,看守极为严苛。
即便是韩尝宫的马车,来到此处都要经过重重检查。
“韩大人,得罪了。”
放下车帘,一着黑甲的小将躬身退去。
韩尝宫摆摆手,眸光看向王城。
丰都是大丰中枢,王城,更是大丰气运汇聚之地,在他眼中,宛如一只吞吐日月的神龙一般,神圣而浩荡。
他曾走过诸国,没有任何一国气运能够与如日中天的大丰相比。
大丰气运浩荡堂皇,大丰国运本来如日中天,仍有至少四百年国祚。
但是
韩尝宫幽深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阴霾。
“到底是什么,在影响国运”
看着巍峨王城,韩尝宫心中喃喃。
大丰气运烈火烹油,即便丰都城前一战失了威严,却也无损国本,但是,他却能看到,这如日中天的国运,在流逝,在消散。
这个幅度很小,即便是他,也是多次推演国运之后方才发现的。
但气运本就玄之又玄,国运更是难尽知,他能推演出国运兴衰,却也不可能具体到方方面面。
更不可能细微的知晓所有原因。
踏踏~~~
马车驶过白玉般的护城桥,穿过正门,向着大殿而去。
空旷的大殿之中,肃穆尊贵。
韩尝宫的影子拉的老长。
王座之上,丰王摆手:
“赐座!”
两个太监当即搬来椅子。
“谢王上。”
韩尝宫微微躬身,坐下。
“韩卿不该以身犯险。”
丰王微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伤:
“你与太师皆是寡人的潜邸之臣,太师已离寡人而去,若你也有个万一,寡人,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王上节哀。”
韩尝宫眸光也微微一黯。
他与姬重华相交多年,虽然政见不一,他也颇为瞧不上自己,但多少也有交情。
他出关之后还曾去见过姬重华,可惜姬重华想来不信风水气运之说,他也无可奈何。
“韩卿见过那道人,可有所获?”
丰王面色沉凝,淡淡开口。
韩尝宫也不隐瞒,将两人见面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道人对韩卿倒是颇为友善”
丰王眸光泛起一丝涟漪,见韩尝宫面色不改,转而道:
“韩卿可曾看错?那道人成神脉绝无问题,天寿却仅一甲子而已了?”
“或有出入,大致却是如此。”
韩尝宫微微点头,道。
“一甲子,一甲子”
丰王轻敲椅背,神情微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