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机,眼睛紧闭着,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覆下一小片阴影,苍白的脸依旧俊人,每次护士进来给他换药,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流苏在病床边坐下,握住他无力搭在病床边那只冰凉的手,包裹在她的双手里,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陆司宴,可以醒来吗?不要再睡下去了。」
「老爷子现在每天都在帮你处理着公司事务,很辛苦。陆氏很需要你,我也……很需要你。」
她宁愿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她。
只是……如果真是那样,或许陆司宴此刻的心情会跟她一样。
所以她希望,经过这次之后,她跟他都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再也无灾无难。当然了,如果她的「病」能好起来的话。
许流苏垂眸,想起前两天傅子墨阻止了一群权威专家给她会诊,暂时没找到解决办法,需要一段时间研究。而且研究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她真的会死的话,但愿陆司宴可以在她死之前醒来,她可以见到他最后一面,跟他说说话。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说了很多很多,也不管陆司宴是不是能听到。然后,她低着头,隔着呼吸罩,吻了吻陆他的唇。
「陆司宴,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等到探视时间结束,许流苏才回到自己所在的病房。
一走进门,整个人突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完全控制不住身体,就这样栽倒在地。
恰好护士进来查房,看到她倒在地上,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扶起她,「许小姐,你没事吧?」
许流苏借着她的力才站起身,靠在病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也没有任何缓解,甚至从一开始的晕眩,转变为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太阳穴好像在突突地跳。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许流苏不由得伸手捂住头。
她知道这只是初期的表现,这还没到后期,就已经让人无法忍受。
难怪,那些所谓的实验者最后会疯狂,会自虐。在到底无法忍受的那个极限时,确实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
在吞了一堆神经科医生给她开的药之后,才觉得好受一点。
正想躺下好好休息,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与此同时,陆庭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弟妹,是我,我又来看望你了。」
许流苏脸色一沉,这狗东西怎么又来了,估计是想看看她「流产」了没有?
没等她说什么,陆庭竟然直接就这样打开病房门进来了,见她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似乎状态不太好,就想是不是她吃过补品了,也就这样问了出来,「弟妹,怎么样,补品吃了吗,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又到演戏时间。
许流苏像是被刺激到了,紧紧地揪住被子,一脸怨愤地看着他,「拜你所赐,孩子没了,我就不该相信你。」
还真没了?!
陆庭脸上没有多大意外,只在心里窃喜,他一边朝着她走近,一边故作惊愕,「弟妹,你在说什么?!孩子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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