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苏……
如果她以为，签个离婚协议就能摆脱这段婚姻、摆脱他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陆司宴神色冰冷，心底涌动着异样的情绪，像是平静海面上翻涌出深不见底的旋涡，想要席卷吞没一切，狂妄而势在必得！
…
总算是到了离婚的这天。
许流苏一大早就被钟管家的电话吵醒，告诉她说离婚协议书拟好了，并且由他带过来给她签字，现在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流苏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相反的，那种被堵住心口闷闷的感觉又来了，就好像被硬塞了一团棉花。
许流苏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就看见了一身黑色制服的钟管家。
他手里拿着两份协议，在见到她的时候，先是像往常一样向她问候了声，然后没有立即把协议给她，而是说:“少夫人，真的要离婚吗？不再考虑考虑？昨晚……少爷好像一宿没睡，书房一直都亮着光。今天早上他把协议给我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少爷并不想跟你离婚。”
“……”许流苏一愣。
她垂下眸子，看向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想起陆司宴昨晚说的那些话，微微出神。
钟管家放轻了语气，继续说:“少夫人，少爷他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去爱人。但现在，我想他醒悟了。你要不要给他一个爱人的机会？我很了解少爷，只要他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一定会成为最好的丈夫。”
许流苏心里突然一阵涩然，她抿了抿唇，用冷静得仿佛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说:“钟管家，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婚我必须离，把协议给我吧。”
钟管家，“……”
唉！
看来他劝不动，没想到她也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认定的事同样不会轻易改变。这些日子以来，他当了无数次助攻也没能挽回少爷和少夫人这段婚姻，他尽力了。
许流苏翻开协议，仔细地看了看。
内容很寻常，无非就是协议双方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经双方协商一致，自愿离婚，并达成如下协议。
许流苏继续往下看，好家伙，她当时跟陆司宴说只要离婚，可以不进行财产分割，结果他真的一毛钱都没给她。
真净身出户。
不过这样挺好的，她跟他之间的牵扯，越少越好。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眼手机屏幕，果不其然，是陆司宴打来的。
许流苏摁下接听键，听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说:“许流苏，离婚协议书收到了？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微哑，似乎还有一丝倦意。也就是说，钟管家说他昨晚一宿没睡，可能是真的？
许流苏努力压制着心底异样的堵塞感，若无其事地轻笑了声，“怎么办？我也想后悔，特别想后悔。可是，实在后悔不起来呀！”
“……”那头的呼吸似乎陡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真的宁愿净身出户，也要跟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