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石头忍不住哭求道:“大首领,俺们一家要去洛阳寻亲,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船老大笑道,他指着那几艘满满当当的人:“嘿,巧了,对面那些人大多数也是去洛阳的,自从南边发洪水了,不少人就想着渡江去洛阳。”
说完就怪笑两声,很明显,这些不同于流民的,稍微有点余财的人,就是船老大的大肥羊,他们将渡船开到水流湍急处便开始勒索钱财,不听话的就淹死。
余大郎望着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他们以为自己交了钱财就万事大吉了,不可能的,这些水匪还会给他们的家人亲戚要赎金,不把他们宰个彻底,他们就不是水匪了。
很快,他们这艘船就被驱赶到了一起,方便看管。
在水匪的看守下,晚上,四艘船进了他们的地盘,余大郎只匆匆把内舱床头用杂物掩盖一下,就被水匪推搡到了牢房。
苗翠搂着两个孩子,心疼的摸着他们脸上的巴掌印,小银子跑到大哥怀里,声音很小,带着着急:“璎娘子还在船上,怎么办?”
“她在这里更危险。”余大郎看了一圈道,现在他就担心璎娘子会忍不住出来,那就糟糕了。
璎娘藏在床板里,等真正确定船舱没人时,才睁开眼睛,无声的大口呼吸。
她听见了水匪闯入船舱,甚至打人的声音,三妹的哭声让她心浸着冷疼,黑暗中,一切的响动被放大,梦魇似的盘旋在她的耳边,直到此刻,她不知余家被那些水匪带到了哪里,但亦不敢出去,身体僵硬的厉害,被冻的发麻的手在嘴边轻呵,过了许久,她听见了船外有水匪喝酒作乐的声音。
在黑暗中,璎娘很容易丧失对时间的概念。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心里的木簪被她磨的尖头发亮。
就在璎娘再次有困意袭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更加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另一波人攻打水匪了,璎娘一下子惊醒过来,她专注着听着外面的声响,喊杀声遥遥传来,听得她手心冒冷汗。
与此同时。
魏云州带着大军占据了寨子,原本的水匪自然被他杀了,这波水匪选的藏匿点实在不好,就在山阳渎的范围,他的大军正要从山阳渎返回洛阳,身后的反贼追的紧,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劲的往洛阳追赶而来,韩福闻讯已经派兵来了。
魏云州得知纔州节度使的死法,为周蛮子的手段感到心惊。
这周蛮子莫不是疯了。
本就凶名在外,现在更添恶事几桩,引得朝廷诸公弹劾,虽然魏云州也知道那些弹劾真算起来不算什么,可他听说幽州正在弄黄金台,广收天下人心,周蛮子这几件事一出,谁还会到幽州那地。
简直得不偿失,魏云州又想起流传在江淮地域的一则消息,据说王百万死的那么惨,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楚州带兵阻碍了周蛮子找他的新妇,也就是前年名动天下的幽州主母,花容夫人。
魏云州想了一通,幽州军正在从楚州,泗州,广陵方向铺展寻人,最近更是有往洛阳方向延伸的状态,魏云州当然不能看幽州兵的手插的这么长,理所当然的带兵反击。
他有不惧的资格,因为他身后有洛阳。
至于被水匪抓到的那些倒霉鬼,魏云州查清都是要到洛阳的,便让
余家再次回到自己船上时,余石头惊魂未定就赶上前面三艘大船,一起走。
璎娘听见外面的动静,尤其是三妹唤她的声音,手脚僵麻的从床尾慢慢钻出来,乍然脱离了封闭的环境,璎娘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苗翠拎着两孩子的耳朵去擦药膏。
“朝廷水军杀了水匪,把我们救了出来。”余大郎简单的说了一遍经过:“现在安全了。”
他望着靠坐在船窗边的璎娘子,上前想把窗户关上。
“我想吹吹风,可以吗?”璎娘抬头问道,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冷色的清白,表情仍然是镇定温柔的,哪怕刚经历过如此惊险的事情。
余大郎给窗户留了点缝。
等舱内无人的时候,璎娘透过那丝自由的风,缓缓松开被指尖掐出血丝的掌心。
没人知道,她现在真的很怕幽暗密封的环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