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楚王府, 未曾见过的人难想象其奢华,虽是王府,但建筑规格却比拟最高。
正所谓有诗云:回廊万千连宫殿, 珍树奇花绕庭远, 佳泉诡石临三阁, 旃檀香风散千里。
此刻后院,万红伶仃, 俱吹散南风中。
残红花瓣落了满地, 却无一侍女打扫, 甚至连落绮阁此刻也安静的过分,唯有雨声依旧,檐铃飒然做响,许是此刻雨大风急, 檐铃之声竟有肃杀感。
孙岩跪在坚硬的石砖上,身体瑟瑟发抖, 雨水沿着他额头的伤口流到地上,整张脸是血水还是雨水已经分不清了, 脸部肌肉因为咬紧的后牙咯咯作响。
他心下知道自己要遭了!
他一向与韦书有怨, 平日里也是欺他最多,却并无惩戒,看似在主子面前最得脸, 可那是在韦书没有死的情况下!更是在没有丢了寿州, 广陵的情况下!
如今寿州,广陵已丢, 他该如何自救, 孙岩不由把目光看向了前方跪着的背影。
小王爷也跪在了雨中。
书房前面, 魏无忌跪的笔直, 低垂着头,孙岩在想什么他不关心,甚至他此刻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这次闯的祸有多大?寿州,广陵丢了,魏无忌想到这,身形晃了一下,面色越发苍白,得知父亲一回来,魏无忌就来请罪了,连母亲那也未告知,可惜书房内的父亲始终没有出声。
一声炸雷蓦地响起,惊的魏无忌心跳骤止,手指发麻,身后的孙岩更是忍不住膝行几步到小王爷那,五体趴地:“小王爷,魏公不愿见我们,怎么,怎么办?”
魏无忌回头看了一眼死到临头的孙岩,神色漠然。
孙岩见此,害怕的不行,却又不敢打扰书房内的魏公,只得用苦苦哀求的眼神看着小王爷。
魏无忌现在对这平日里讨好他的孙岩恨得两眼通红,看他这苟且作态一下子就想起了韦叔,恨怒之下,起身踹了过去,没想到因跪的久了,膝盖发麻刺痛,复又重重跪在了雨水中。
孙岩连忙抱住小王爷的腿,涕泗横流悲呛道:“小王爷息怒,都是卑职的错,没有及时增援韦将军才让其惨死,卑职无能,只求有一天能手刃周蛮为其报仇,其他再无所想!”
魏无忌怒喝道:“你这小人给我滚远点!”
“卑职现只求能带功赎罪,还望小王爷宽宏…”孙岩话还没说完,被忍无可忍的魏无忌踹了过去,半个身体被踹到了碎石道上,头一抬,血迹斑斑,还执着的往小王爷那边磕头请罪。
魏无忌怒火交加,拔剑就往这边来。
这边的动静终于传到了书房内,随着书房门被打开,魏无忌立刻跪下请罪,连孙岩也哆嗦着重新跪好。
刚午睡好的魏延山望着跪在雨中的二人,长身玉立,被誉为谪仙人的脸上没多大表情,穿着最舒便的宽袍广袖,凉风缠袖,飘然轻逸。
魏无忌低着头,声音苦涩:“儿犯下了大错,特来请罪,还请父亲责罚。”
孙岩忙不迭道:“卑职作战不利…”话未说完,眼前就看到了沾染水汽的浅青长袍一角。
孙岩顿时惶恐不能言。
魏延山笼袖驻足,说道:“韦书已战死,尔有谗言鼓动无忌冒进轻敌之责,现在用千秋剑自尽也不算辱没了你。”
孙岩亡魂大冒,顾不得其他,在地上使劲磕头:“魏公开恩呐,看在小人服侍小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我一命吧,魏公!”
魏延山看了一眼魏无忌手里的剑。
魏无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他望着不断哭求的孙岩,又看了看父亲,猛地起身走到孙岩面前,提起剑就从他的后颈狠插了进去,鲜血四溅,魏无忌感受到脸上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