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号这事一出,这位萧夫人的表现实在另他刮目相看。
这件事中,最稳的居然是风波中心的萧夫人。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就是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故作不在意。
子嘉与节度使大人现在因为陆府之故,父子关系有些生硬,老实说,这是谢德庸不愿意看到的。
继母貌美,继女贴心可爱,若再加个惹人怜惜的幼子…他这好友到时岂不是变成孤家寡人了,长安高门世家里从不缺乏这些事,谢德庸从小就见多了。
"慎之,你的母亲对你好吗"谢德庸拿开书本,想听听他的想法。
周慎之抬头看着谢德庸。
谢德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坐直身体,发现好友目光微冷的注视着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周慎之声音一直很冷淡。
谢德庸将书本重新覆盖在脸上“没什么,就是好奇问一下。”
周慎之看向书桌上的花瓶,几只梅花斜插在瓶内,梅香沁人心脾,他的母亲从不过来他的院子,也从不插手他院子里的事,但是院子里的下人还是她和孙伯管的,她吩咐书房里的书琴在书房里每日插上鲜花,说是鲜花可以让心情愉悦,深夜不管多晚回来,小厨房里的饭食一直都是温着的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周慎之道,他与家人相处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外人来多话。
谢德庸听了有点生气,他还不是为了好友好。
”郎君,主母派人送了些牛乳茶过来。”书墨在门外道。
“进来吧。”周慎之道,书墨放下饮品便退下。
谢德庸看着好友喝茶看书,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记得他这好友以前不喜欢吃甜的。
莫非,这世上真有好继母可以待继子如亲生谢德庸有些不相信。
周慎之喝完了牛乳茶,发现谢德庸出去散心了,他继续看书,却发现自己看不进去。
父亲在登云楼的话伤人又刺耳,却偏偏是实话,周慎之不确定父亲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就是要让他难受。
可继母说,孩子想母亲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要苛责他。
周慎之当时心里像堵了一口气般,万语难述心中感受。
两个都是母亲,他知道继母这次因外家受委屈了,所以心里对她甚是愧疚,甚至感觉无颜相见,阿妹这两天在府里也并未找他,应是生气了。
周慎之想到过几天就是阿妹的生日,其实他先前就已准备好了礼物,是从自己私库里挑的,都是好东西,周慎之从盛放印章的小盒里拿出一个刻刀和一枚准备好的印章,想给阿妹刻个东西送她,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要刻什么…
故而手上没有动作。
周慎之想了一会,刻下了诗经里的两句词。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最后是兄长周慎之惠存。
因刻的认真,临到中午了才彻底刻好,周慎之把刻章保存好,书琴在外面见少郎君忙完了,便道“郎君,主母让您去明心堂用饭。”
谢德庸见好友要去用饭,打了个哈欠,又窝在了摇椅上。
早上他早醒了,没办法,他的院子离周慎之的近,而周慎之是个孝顺的,每日都去明心堂请安,一日不落,比他这个世家子还注重规矩,通常被吵醒了,谢德庸还会再睡一觉。
眼看好友越走越远,谢德庸突发奇想追上他。
周慎之看他∶“什么事”
“要不我也去拜访一下伯母,毕竟我在周宅住这么长时间了,再不拜访,显得我很不知礼数,而且万一哪天见面了,伯母还会以为我是小毛贼。”谢德庸试探道。
”母亲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周慎之道。
“伯母知道我”谢德庸摇着扇子。
周慎之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很傻,他的院子伙食一直都是两人份的,母亲还能不知道。
周慎之转身就走,他摸着自己刻好的印章,心起微澜。
也不知阿妹会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