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想出所以然,前头探路的无情丝和神识一空—— 扈轻来了个急刹,这就到头了? 不对。神识可是有可视功能的,分明周围仍是漆黑一片,不远处有魔气飘荡,自己可是记得清楚,古坟场那个鸟都不来的鬼地方,空气中连魔气都没有。除了荒凉,再没别的。 可能是被地缝吸收了。 她谨慎的探出十几个钻头往峭壁上一钻,半数脑袋和脚爪也牢牢抓紧,无情丝与神识分出若干缕探去,沿着那个突兀出现的边沿。 半天愕然,好端端的魔尸苔大道上,无端端出现一个洞口。 幸好这洞口没有将魔尸苔完全截断,两边留出的路都很富余。 扈轻想都不想向着自己近的那边爬去,对那洞,压根不感兴趣,也没有一探的好奇心。眼前就算里头有神仙,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转回钻头,收起,脑袋脚爪并用,咵咵咵。 绢布:“真不看看?”
扈轻:“就是天王老子、绝世名姬、老天爷亲自下凡,我都不去。赶着回家呢,别闹。”
绢布:“一般情况,里头肯定有机缘。”
扈轻:“有没有都跟我没关系,你就是我最大的机缘。我有你,知足了。”
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但绢布听得甜滋滋的。 嗯,不去就不去,这破地方还能有比自己更大的机缘? 玄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专心的守着骨粉沙漏呢。 机关器咵咵咵的爬过去,没有一步迟疑。 某深处的存在茫然:是瞎的?你给我回来! 扈轻甩着无情丝和神识探路,旁边玄曜翻转沙漏,咦,又打空了? 怎么还有洞? 这次有了先前的经验,扈轻只是减速,迅速探出两边的路利落的一拐又过了去。 玄曜把沙漏翻了个转儿,又是一个洞呢。 越过。 又一个,越过。又一个,越过。 扈轻沉下脸,面无表情。 绢布心道有病吧:“非让你进去?没看出你骨骼清奇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呀。”
扈轻呵呵,该说是金子总有不长眼的看见吗? 她着急回家你一个破洞瞎凑什么热闹! 绢布:“没办法了,被缠住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扈轻:“这洞不正经,我预感不好。”
绢布:“你能走过去?”
前头那个洞又出现了。扈轻拳头砸了下空气,骂娘。 玄曜:“老板?”
扈轻咬着牙尖微笑:“嗯,咱们休息吧。”
玄曜低头看自己还没写满的小黑板,老板懈怠了呀。 机关器没有再拐,向着洞口爬去,洞口不大,却足以让机关器钻入。 扈轻心里发毛,该不是专门为她设的陷阱吧? 四周围很黑,神识也只能触碰着探索。这个洞的洞壁很光滑,似乎刻意打磨过一般。洞蜿蜒向内,没有向下或向上,平平的向里,有拐弯。 到了某个拐弯处,前方相对狭小,扈轻略一迟疑:“小曜,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头。和小玄雪一起。”
玄曜点头,但仍争取:“老板,要出去干活吗?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可歇着吧,卷死所有人你就称王称霸了是吧。 扈轻裹着绢布,开启一个不大的缝钻入第二层,身后关闭,再开启一个缝钻到第三层,身后关闭,再钻一层,再钻一层,再钻一层,到了外头,身后关闭。 心念一动,机关器和里头的玄雪玄曜一并收入空间。 开玩笑,她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哪怕有监控她还怕追不回来呢。 绢布说:“咦?这里没有魔气。”
扈轻呀:“难道是某位人族的前辈?”
能熬到现在,别是只剩一把老骨头吧?难道要自己给他磕够一百个响头才传授自己无敌神功? 还是算了吧,她着急赶路呢,跟老前辈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有缘人快放过她吧。 扈轻摸黑随着神识的打探走,她不敢拿出明珠,害怕光亮一出自己就成了靶子。 只是走着走着,前头隐约可见光亮。 脚步一顿,她思考良久,发现此时折回去也没用,只得继续前行。 随着光亮越来越近,她渐渐能看清周围景象,只见圆形的通道里,头顶脚下和两旁皆是打磨得光滑的石壁,淡白浅青微蓝的石壁上有轻微的纹路似浪潮,那些浅浅的纹是淡淡的红,充斥着一种自然美。 这样的地方,可千万别有老妖怪。 可惜,扈轻的祈祷并没有实现,随着四周围的光亮从微明到晨曦到亮如白昼,这里的居住者也暴露于她的视野。 流水小桥,落英花树,茵茵绿草,有美人立于花树旁。 二十个平方的面积内,一切都精美唯美到极致,那美玉的小栏杆,那潋滟的细细涓流,那娇嫩的花那碧绿的草,加起来都不如花树旁美人的一分颜色。 扈轻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美人比水心还要美,美得不似下界所有。 她秉着息,沉着的望着那并没有看她一眼的美人。 美人立在树下发呆,许久,那树上的花瓣全落下来铺了一地,沾他一身,才渐渐转回神思一般,才发现扈轻的存在。 “记不清多久了,终于有人来了。”
美人转眸,水洗微凉的眸光让扈轻一个哆嗦。 这样的妖孽放出去,才会引得天下大乱呀。 “想不到本尊的一缕分魂消散前,还能等到有缘人。”
美人声音醇厚又带着几分玉石之清,这把子声音,也能迷倒一干天下人啊啊啊。 扈轻心尖一哆嗦:不行,养不起,连蛋都养不起何况这样一个大美人。 等等,分魂?要消散? 这是飞升大能留下的分身找徒弟来的? 像那位见人就送礼的桃仙人? 大可不必,并不是人人都喜欢收礼。 扈轻裹在绢布里开口:“老人家好,老人家失望了,我可不是您的有缘人,请您高抬贵手,让我过去行不行?”
美人衣袖洁白如云,挥动间仙气飘飘:“那可不行,我可未必有时间等来下一个有缘人。既然你来了,就是与我有缘。小辈,上前来磕头拜师吧。”
扈轻:“不不不,我不配。只求过路,不敢肖想无上法功。”
美人不悦:“可是看不起我?你可知我的名号?”
扈轻心道,不知道你死了多少年呢我知道才怪了。 毕恭毕敬:“前辈,小人恳请您高抬贵手。”
“不识抬举。”
“是是是,我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