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漆黑,灯光交躇,立交马路,车水如龙。
郝孟看着窗外发呆。
不知从何时起,高远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常年笼罩着压抑黑云,别说晴天,甚至于雨雪风霜都少见的很,有的只是永不退散的阴霾。
他望向手上繁杂的英译版小说《百年孤独》。
看不懂。
九年义务教育,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认识他,他却认不全它们,更别说组合起来了。
书是楼下随便买的,浪费这钱并不是为了装文化人,着实是他碰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情。
青年从兜里取出一块腕表。
两根腕带加中间一块方正屏幕。
它不会亮。
郝孟也找不到电池或者充电口在哪。
这是他三天前在下班回家路上捡的。
青年戴上手表,脑袋掠过一闪而逝的针扎感,眼前天书般的文字却突然迅速变成了一个个他分外熟悉的中文。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郝孟眉头皱的几乎拧成一团。
他摘下手表。
又是一堆连在一起的英文字母。
自从捡到这手表后,他就惊奇发现,只要拿着手表,自己居然就能看懂、听清各种文字和语言!
与此同时,他说出口的话也会自动转化成当前对话人的母语或方言!
连外国友人都十分惊叹他的口音纯正!
匪夷所思!
正在郝孟皱眉思索时,房门打开,明艳动人的美貌女子喊道:“郝孟!吃饭了。”
“好,来了。”郝孟回应道。
她叫乔殷。
两人是青梅竹马,郝孟大她三岁,乔殷8岁那年举家出门旅游却出了车祸,只有乔殷侥幸生还,郝孟父母见她无依无靠便照顾起她,成年后两人便来到了这座城市定居生活。
乔殷今天穿了件高领白色针织毛衣,西装阔腿裤,清丽干净,宽松衣服在她身上却勾勒出曼妙曲线,沉甸甸的胸口风景令人心动,她给郝孟夹了一筷子鱼肉,酝酿措辞,“郝孟,公司想明天安排我去国外出差,大概一个月左右。”
“又出差?”脑子里还在思虑腕表事情的郝孟回过神,微微皱眉,“我早说了你这公司不靠谱,如今国际形势紧张,早已不比以往,出境手续异常繁杂麻烦,你……”
乔殷探手抚平郝孟眉头,柔声道:“财米油盐水电房租,还有各种开销,多点收入总归是好的,再说了,我大学都毕业半年了,你真打算让我这么早就当个家庭主妇?”
郝孟欲言又止。
地球各国的纷争已经愈演愈烈,许多中小型国家甚至都已经封境戒备,很多对外贸易已经叫停,如今想要一张签证可是难如登天。
乔殷托着脸颊,神色委屈,“我不想当你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我也想出去闯闯。”
郝孟瞥了她一眼。
女子幽幽埋怨道:“都怪你,以前虽然是一副空荡的身体,但好歹拖着一个丰富的灵魂,现在身体倒是时常填满,灵魂却空虚了许多。”
郝孟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行吧行吧,出门在外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目的得逞的女子顿时展颜一笑。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郝孟将乔殷送到了机场,转身离开。
今天是周末,郝孟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放松心情。
这些年科技越来越发达,车水马龙,高楼林立,最显眼的还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巨大煤炉,国内对于发电一块的执念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按相关人士推算,如今的供电规模已经大到只需十分之一就能维持整座城市的需求,那余下的庞大电力跑哪去了?
流言纷飞,推测不断,各种说法皆有。
郝孟对此并不关心,时至中午,一直思绪繁杂的他不经意间看见路旁写字楼的顶端竖着一块巨大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