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洛眉心一蹙,涌起不好的预感。
从清浅的咳嗦声中,她可以听出来,轿子里的女子常年忧思难解,心情低落,以至于积忧成疾,落下病根。
镇国公府声名显赫,富贵荣华,身为当家主母,为何会忧思成疾,愁苦至此?
“音儿,去打探世子夫人的事,越快越好。”
阴错阳差被人掉包九年来,虽从未在亲生父母身边承欢膝下,血脉亲情依然割舍不断。
“好咧!”
小翠鸟有了新乐子,欢快的扑棱着小翅膀,疾速飞远。
单人小轿顺着拥挤的人流上山,来到佛寿寺后门。
随行丫鬟挑起门帘,从里面扶出来一位温婉淡雅的女子。
寺院的监寺亲自出来迎接,领着贵客前往大雄宝殿内听主持讲经论道。
念完经文,上了香,捐了香油钱,又亲自带路,前往后山的客居院落休息。
丫鬟扶着夫人进入小院,在院子里槐花树下的石桌前停下脚步。
夫人满意的看了眼院子里的环境,扶着石桌坐下,丫鬟匆匆跑向厢房,没一会儿便沏好了新茶,用托盘端着,放在了石桌上。
“母亲,舟车劳顿,您也乏了,先去厢房里歇会儿吧。”
从小院外走进来一位英姿挺拔的贵公子,来至石桌前,陪着母亲坐下,拿起茶壶,亲自给母亲倒了一杯茶水。
夫人端起茶杯,抿唇轻笑:“娘不累,院子里空气好,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母亲,您一个人住在寺里,会不会太清苦了些?”
贵公子眉心轻蹙,环视了一圈小院,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娘没事。”
夫人温婉的笑笑:“倒是你,瑾瑜,秋试武举快要临近了,你莫要多耽搁时间,尽快回去吧。”
林瑾瑜黯然摇头:“母亲,儿子陪您在这儿住几天,武考九月初才开始,还有小半个月,月底再回去也来的及。”
“你是镇国公府嫡长孙,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是林家子弟,更是镇国公府。”
叶雪娥不甚赞同:“老太爷和国公爷对你寄予了厚望,即便林家嫡系不能入伍从军,光耀门楣,你也要为林家儿郎做表率,争得武状元,不负林家子弟的荣耀。”
“我晓得,母亲。”
林瑾瑜心中一禀,涌起几分豪情:“我会夺得今年武举的魁首,用武状元的荣耀,洗刷皇权带给林家嫡系的耻辱。”
“嘘,小声些。”
叶雪娥吓了一跳,慌忙阻止:“你这孩子,寺院里人多嘴杂,万一被人听了去,惹来祸端,如何是好?”
林瑾瑜不以为意:“四周都是咱们的人,儿子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闲杂人等靠近。”
“就算如此,在外面说话也要小心些。”
叶雪娥笑着嗔怪:“你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再这么不稳重,哪家的小姐敢嫁你?”
“我不要定亲。”
林瑾瑜俊脸一黑,下意识的反驳:“我不想同父亲一样,郁郁寡欢不得志,娶一帮姨娘回来,浪费光阴。”
“瑾儿,你父亲他,也是有苦衷的。”
叶雪娥眼眶一红,语带哽咽:“想当年,他也曾在秋试武举上夺得武状元,那时候的他,是多么洒脱,青春恣意,鲜衣怒马,获得了多少荣耀,赢得了京都城多少闺阁少女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