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那势利眼的母亲,明里暗里都流露出对猎户子女的不喜,认为苏倾落身份卑微,不配同自己的女儿来往。
相反,孙雨薇的父母很开明,听到女儿有了知心的小伙伴,很是为她高兴。
她的母亲还特意吩咐侍从,在庄子里不要刻意拘着她,让她多跟小伙伴来往,有利于身心健康。
孙雨薇进入教室,放下书包便朝苏倾落欢快的跑过来,犹如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开心的说笑个不停。
许婉儿听的心酸,泪花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还是没忍住,委屈的掉了下来。
“婉儿,不能打猎没关系,等天暖和了,下午放了学,我也能带你们在河岸边玩。”
苏倾落很无奈,从书包里取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抹眼泪。
“真的吗?”
许婉儿抽抽嗒嗒的看着她,露出几分期盼。
“自然是真的,春至过后天黑的晚,下午放学到天黑至少有一个时辰。”
苏倾落小大人似的笑笑:“一个时辰足够了,能在河岸边拾很多贝壳。”
“我想拾贝壳。”
许婉儿有了新的期盼,破涕为笑。
“我们也想拾贝壳。”
陆续有十几个同学围拢过来,即便没能征得父母同意进山打猎,就近在河岸边玩耍,依然很让人期待。
“好啊,等开春天暖和了,大家都跟我去河对岸,一起捡贝壳,逮螃蟹,挖泥鳅。”
苏倾落小手一挥,豪情勃发,颇有些带头大哥的威风。
“好呀,好呀,一起去,咱们一块儿去。”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围拢在四周的同学都拍着小手大声欢呼,一直到吴夫子进入教室,方才安静下来。
吴夫子讲课形象生动,依然是先讲几个民间小故事,将学生的兴趣调动起来,再从故事里选出合适的生词,诠释清楚,让大家背诵书写。
苏倾落自然是无需刻意背诵生词,一心一意练左手字。
她腰背挺着笔直,左手握着毛笔,沾了墨汁,一笔一划写的十分认真。
练的入神,没发觉吴夫子来到背后,驻足观望。
吴夫子心思复杂,视线从她朴素的花布小袄,移至笔墨纸砚,眸光落显讶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子宣在书院读书时,使用的是普通的笔墨纸砚,除了毛笔的式样较为齐全些,同农家孩子没什么两样。
他的妹妹则不同,书桌上摆着的是上好的狼毫,宣纸和名贵的砚台,松墨。
仅是一块松墨的价值,至少上百两。
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即便是富户扎堆的班级里也不多见。
眼前这个女童,在爹娘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呀!
甚至超过了她的榜首哥哥。
“夫子,我想去趟茅厕。”
田七瞧着吴夫子停在老大面前,闷声不语,驻足良久,有心提醒老大,借着尿遁吸引夫子的注意。
“唉!”
吴夫子瞟了眼田七,想起他那如同狗爬一样的字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
“谢夫子。”
田七得了准许,得意的挑了挑眉梢,从座位上起身,溜达出教室。
“夫子?”
经他一打岔,苏倾落终于发现了驻足在背后的吴夫子,讶异的抬眸,正对上审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