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境,东夏。
阴郁的天穹之下看不到阳光,昏暗里,只有雷鸣声不断,漆黑的云层里不断酝酿着耀眼的电光。
厚重的雨幕不断的从空中洒落,低沉的雨声并没有扩散开来。
因为有更加震人心魄的巨响从面前泛起。
河流。
澎湃的大河在堤坝之下湍急的奔涌,浑浊泛黄的河水乍一眼望不到遍及,幽深处只有一片昏暗,哪怕是一座座巨大的探照灯都无法点亮。
就在这极端恶劣的状况下,不断有直升机轰鸣而过。
远方的山丘之间,道路上,看不到尽头的车队正在泥浆之间跋涉着,大量的土石方所带来的重量让车轮深陷在泥泞的地里。
而伴随着整齐划一的呼喝声,那些年轻人的面孔涨红着,奋尽全力,推动着卡车,一点一点的,艰难前行。
还有更多的人群在临时搭建起的营地内外奔走。
在数十公里的堤坝上下巡行。
而就在最前面,撑起的挡雨棚里,沙袋上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正端着饭碗,扒拉着碗里的汤面。
吸溜。
称不上美味的面汤和挂面搅合成一团,塞进肚子里。
丝毫看不出金陵社保局局长的尊贵,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姿和仪态,活像个流浪汉一样。可哪怕是流浪汉,也比周围其他人的样子好多了。
就仿佛一个个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一样,那些人浑身的水和泥,躺在地上的毯子上,有的人手里还端着碗,就已经开始呼呼大睡,鼾声四起。除非集合号再次响起,就算是再怎么震耳欲聋的雷鸣都无法将他们唤醒。
就在这简陋的挡雨棚之下,不时依旧有冰冷的雨水被寒风送入,落在脸和头上。
“又下大了吗?”
褚红尘擦了把脸,将碗往怀里揣了一点。
偶尔看向眼前那浩荡大河的时候,眼神就渐渐的冰冷下来。
就在探照灯的照耀之下,浑浊的泥水涌动着,浩荡向前。
宽阔的江流里,不断的有杂质和泥沙涌动着,那些模糊的暗影汇聚在一起,就仿佛形成了一条绵延了千百里的暗影。
时隐时现。
可现在,那暗影却被阻挡在了堤坝的前面,奋力的挣扎,冲撞,可是不论如何,都无法突破最后的防线。
“是大蛇啊。”
褚红尘吧嗒着嘴,咬着筷子,含糊的感慨:“龙门近在眼前却不得过,一定很愤怒吧?”
雷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