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骷髅忍不住低声感叹:“好惨……”
槐诗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骷髅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啥意思。
可里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之下,是如同贫民窟乞丐一般的简陋陈列。
甚至没有一张桌子,无数杂乱的书籍随意的丢在地上,那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跪在其中,沙哑的嘟哝着什么,像是在祈祷那样。
更像是在咒骂。
恶臭扑鼻。
不知道那究竟是便溺、污垢还是腐败的味道……
可他依旧浑然不觉,依旧在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手里的笔早已经断裂了,没有了墨迹,而周围散落的纸张上也并没有记载什么精妙的技术或者炼金术的真髓。
只有凌乱的涂鸦,根本分辨不出内容的胡写乱画。
槐诗敢打赌,哪怕是他拿着脚趾头画出来的玩意儿都比这个更接近真理一百倍!
可他却根本不敢露头。
行走江湖最害怕的是道士和尚老人小孩儿,可行走地狱也怕这几个玩意儿啊……
在地狱里打扮成宗教人士,十个里面有八个沾染着堕落的神性,比其他的怪物厉害的不止一星半点。至于在地狱里活蹦乱跳的老头儿和小孩儿就更惊悚了。
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拍十部系列恐怖片。
悄咪咪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槐诗越发的慎重。
侧耳倾听着风中凌乱的话语。
只听见无数咒骂和嘶哑的未知单词之间,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语句,一遍遍重复,永无休止。
“那个狗杂种……混账东西……那些疯子……都疯了……都疯了……早就不正常了……赫笛……赫笛……”
那个癫狂的身影徒劳的写画咒骂着,时而尖锐的怪笑,时而沙哑的怒吼:“太晚了,我们都犯下了大错……都怪我……都怪我……”
“我当年就不该为那个狗杂种主持命运秘仪……我究竟做了什么?我究竟……”
“不对,不是我的错……”
“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也……罪有应得……我们都要付出代价!这就是违背律例的后果!违背吹笛人……不对……违背赫利俄斯……”
他含混的怪笑着,忽然之间又哽咽着,像是泪流满面:“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要让他生下来……
我当年,我当年……就应该将加兰德,把那个该死的怪胎扼死在襁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