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喊了两声,朝着四周看去,才在一处军营门口找到了秦牧。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愣了一下。
军营里有许多受伤的士兵,大都躺在地上,有的伤口处鲜血直流,有的手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整个军营中充斥着哀嚎和惨叫声。
秦牧正在角落里,呆呆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眼里泪光闪烁。
长公主呆呆看着这一幕,犹豫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出声。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连忙扑通跪地,恭敬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闻言,一直在发呆的秦牧也连忙站了起来,惶恐道:“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方才在思考些许事情,未曾注意到殿下到来,还望殿下见谅。”
长公主摆了摆手,她又怎会忍心责怪众人,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道:“无妨!三团伤亡如何?”
秦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和沙哑,他曾在南境一战时,被人一道刺穿手臂,也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如今却是泣不成声:“三团阵亡三百七十二人,负伤一百五十五人,其中一百零三人重伤,生死未卜!”
长公主的心头,猛地颤了一下。
她并非只会相夫教子的柔弱女子,反而同样提着兵器上过战场,更清楚这一个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对秦牧来说,那都是朝夕相伴的同僚啊。
她忽然想起有关秦牧之父秦在道的事情,心中松了口气。
秦在道冷血薄情,阴险狡诈,但他的儿子,却是个堂堂正正,有情有义的血肉汉子。
“战死的士兵,都是我大炎的好男儿。”
她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泛红,沉声道:“凡战死者,一人抚恤金二百两,重伤至无法劳作者,一人一百两,可在南山谋求一份差事,薪资与常人相同。”
虽然她也想说出点安慰人的话来,但她更清楚,这种时候与其说些屁话感动自己,倒不如实实在在的给点银子。
秦牧连忙跪地,谢过长公主。
长公主却没有什么心情,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好生整顿,虽然跟东秦大军的第一仗已经结束,可猛虎军还有四万人,锦城周围的沼泽泥潭组成的天然防线,却只有这么一道。
回到军机处,反倒是好不容易来了条好消息。
陈修然率领的一团在逢云山南边的山谷中遇到了伏兵,但陈修然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行踪,歼灭伏兵三千余人,俘虏一千余人,已经让人押送到山谷谷口,等着长公主来收人。
虽然陈修然没有具体写一团的伤亡如何,但从陈修然描写的交战过程来看,一团的伤亡应该并不严重。
收起战报,长公主这才抬头朝着逢云山的方向看去,口中喃喃自语道:“接下来的战事,才是重头戏啊,却不知陈修然主动出击,还有二团以及特战队,最终会有什么收获。”
她悠悠叹了口气,又不禁嘀咕了起来:“陛下啊陛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再这么下去,梁休那小子一手组建起的班底,可就要被你打空了啊!”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一阵头疼,如果让梁休知道野战旅的伤亡情况,只怕肯定要大发雷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