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身份复杂,再继续关在顺天府衙门里,显然不大合适。
偌大的京城,若是说有哪个地方可以用来关押他们,那非烨王殿下的王府莫属了。
因为人还没过审,也没有定罪处罚,很快凤清歌带便带着这一群人转移了地方。
烨王府。
宇文烨夜训过府上私兵,刚刚沐浴完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素袍,看着匆匆而来的少女,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她:“有事?”
凤清歌点头,道:“抓了几个人,不好关押在顺天府衙门,想借王爷的私牢一用。”
大夏王爷,但凡封府之后,便有建造私牢的资格,烨王自然也不例外。
宇文烨闻言,俊峨的剑眉微隆,黑眸中露出几分意外:“本王的私牢,从没关过人。凤大小姐,说说吧,你今日做了什么?”
凤清歌没想隐瞒,毕竟她要借人家的私牢,总得将“犯人”的来历交代清楚,遂将今日去崔家一事说了一遍,末了道:“蜀州与益州相隔不远,能与这种江湖隐族建立如此亲密的联系,不是一日两日能做成的。”
清王,比吴王还要难对付些。
后面这句她没说,但宇文烨自然听懂了她话中未尽之言。
墨色的眼眸中闪过叹息,很快化作了凌厉与坚硬,因她刚刚提及杨抱朴,他不免多提醒了一句,“杨抱朴不是普通人,你小心些。”
“嗯?”凤清歌心中一动,问道:“烨王殿下何出此言?”
她一开始也以为杨大师只是一位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琢玉师,经过今儿个这一遭,自然再不会如此认为了。很明显,杨大师在江湖中地位不低,且很有可能曾经声名显赫。
不过,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反正你小心一点,总不会出错。”
这些事是皇室辛秘,不能告诉别人,宇文烨未多做解释,披散着头发坐在软榻上,半倚靠着锦枕头,抬眼道:“这些人,我会审讯。钦天监那边也让乘风他们查过了,这近年来,监正看似深居观星台上不问世事,其门下三个弟子却并不安分,私底下有不少小动作。相国寺的事,可以确定是钦天监做的。”
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烛台上的光洒落在室内,照在软榻上,他五官清俊,气质矜贵中带着几分肃冷,像是风雪之下,一柄银光昭昭的寒剑,令人望而生畏又不禁心生崇敬。
凤清歌与他如今也算是见过多次,即便如此,依旧被晃了一下。
她暗暗咬舌,让自己恢复清明,不要胡思乱想,略微沉吟思索了一下,道:“殿下,此事,等吴王之事过后,再向皇帝师父提吧。”
宇文烨挑眉,有些讶异:“你好像很笃定吴王造反一事?”
从相国寺她灾后救人,抓人,再到提点江智江大人再审那个领头刺客,吴王下属,她看起来像是碰巧所为,实则成竹在胸。
小姑娘若真这么聪明,那在他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所谓前世记忆里面,她为何会傻愣愣地任由自己落得那般下场?
凤清歌从容淡定地回答道:“殿下这么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说起来,至少是有九分笃定,吴王的造反之心乃是路人皆知的。只不过,你我居于京城,看不见他封地的境况,我想那里的百姓必定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这是造反,不是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