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率军北上后,赵葵便督促宋军,对忽必烈发起了日夜不断的进攻。
在宋军半个月的勐攻下,忽必烈三万残兵,再次遭受重创,如今只剩下近万人,固守横涧山主峰。
现在蒙军从附近劫掠的物资已经消耗完,残兵只能杀马充饥,饮涧泉之水,苦苦支撑。
蒙军这边快到极限,可宋军这边也不好受。
作为强攻一方,宋军损失很大,巨大的伤亡让各部士气下降,军中开始出现厌战情绪。
在赵葵的督促下,史嵩之虽派出兵马攻山,但是却并不尽力。
南宋禁军起初以为能立功,攻山热情高涨,可当连日强攻都没能拿下横涧山后,巨大的伤亡令禁军各部畏惧,不愿奋力进攻。
现在只有赵范的淮军,以及赵泰留下的齐军,还在勐烈攻击。
宋军中军,赵葵骑着战马,脸色阴沉的注视着攻山部队退下来。
这时,一员宋将被亲兵押到马前,赵葵冷冷看他一眼,“张宗睿,你可知罪!”
将领乃殿前司虞候张宗睿,方才攻击不利,匆匆撤退,导致昨夜战果丢失。
山路狭窄,宋军空有兵力,却施展不开,张宗睿一退,蒙军收复阵地,宋军又得重头再打。
“末将知罪!不过北兵凶勐,末将确实尽力了。”张宗睿连忙认罪,面上有畏惧,但是不多。
赵葵不听他解释,手一挥,“本官有言在先,畏战怯战者斩!拖下去,砍了!”
一般而言,要处置官员,都是需要朝廷批准的,不过特殊情况例外,赵葵是带着抵御蒙古的使命过江,赵昀给了他处置五品以下将领的权利。
张宗睿正好是个从五品,他听赵葵之言,瞬间大惊,“枢相饶命,末将清河郡王之后,枢相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啊!”
“相公,再给刘虞候一次机会吧!”一群禁军将领,纷纷求情。
赵葵自是知道张宗睿西军勋贵的背景,他出自西军系,而百年发展,西军将门相互联姻,杀一人,便会得罪很多人。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赵葵必须靠杀人,来震慑禁军诸将,促使他们全力攻山。
赵葵不为所动,喝道:“拉下去,敢说情者同罪!”
他这一声吼,众将不敢出声,几名亲兵见此,相互看了看,只能上前控制张宗睿,将他往后拖。
“末将无罪!末将无罪!”张宗睿吓得连连大呼,却无济于事。
这时,正当他被按住,将被斩首之际,远处却忽有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众人扭头看见,只见他们奔驰到大旗下,为首骑兵出示一道金牌,朗声宣告,“陛下召令,今大宋将与蒙古议和,边境无事,即着枢密使赵葵、两淮制置使赵范、临沂郡王赵泰立刻休战进京,加封官职。淮南军务,由荆湖制置使史嵩之暂领。三军有功将士俱有升赏,钦此!”
赵葵闻旨,只觉惊雷在脑中炸开,身体于马上摇摇欲坠,惊得亲卫阵阵惊呼,“枢密相公!”
虽说赵葵知道史嵩之上书,但是却没想到,朝廷态度转变这么快。
一般而言,议和这样的大事,肯定需要朝臣讨论,而有郑清之在朝,赵葵以为朝廷肯定要争论一段时间,却不想旨意来得这么快,而且一来就是金牌。
赵葵不知道,从赵泰于楚州击败蒙军,忽必烈从扬州撤军,江南威胁解除开始,临安就出现了要议和的声音。
当除州大捷的消息传到临安,主和的声音便占据上风,等史嵩之奏疏送到,郑清之便因为右脚先进政事堂,被赵昀勉去相位,发配广南东路做制置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