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看见重新打造的砲群,被忠义军点燃,瞬间暴跳如雷。
上次砲群没进入射程,就被赵泰摧毁,蒙军连夜多少回收了一些木材,用来重新打造攻城器械。
这次赵泰做的更绝,直接一把火烧了。
这可是蒙军花费十多天的功夫,才重新打造出了砲群,如果被毁,不仅前面功夫白费,攻陷邳州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他扯动马缰,双腿夹着马腹,恨不得离开大纛,亲自冲杀上去。
不过,现在蒙军陷入混乱,他不在大纛旗下,还真有可能变成一场溃败。
因此忽必烈只能焦急大喊,让属下去阻止忠义军摧毁他的器械。
兀良哈台反应过来,连忙一夹马腹,大声吆喝着,领着蒙古骑兵冲了出去。
蒙古骑兵出阵,迎面而来的是溃逃的步军,根本提不起速度,等他们从溃兵中出来,砲群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将军!蒙古马军过来了!”一名骑兵看见冲过来的蒙古骑兵,大声提醒。
李春柱抬头看见蒙古骑兵挥舞着弯刀杀过来,随手丢了手中火炬,朗声喝道:“弟兄们,撤!”
这时城头也响起了鸣金声,正纵火的忠义军骑兵,纷纷扯动缰绳,在蒙古人杀来之前,奔回邳州城。
兀良合台心中愤怒,他见忠义军逃走,自然紧追着不放,他一夹马腹,便率领骑兵冲过了矮墙,想要追杀出城的骑兵。
赵泰太猖狂了!蒙古十万大军杀到,他不逃跑,反而坚守一座小城。
这是看不起蒙古大军,是不把蒙古人当回事。
这让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蒙古人,心中都暗暗记恨,准备要赵泰好看,可谁想赵泰一连两次挫败他们的进攻,摧毁他们的器械。
现在这群该死的蛮子,居然还敢出城突袭,兀良哈台气得双眼通红,对着撤退的骑兵穷追不舍。
“懦夫,是男儿别跑!”愤怒冲昏了兀良哈台的头脑,他一边纵马一边怒吼。
千余蒙古精骑,如潮水般冲过来,没注意到城墙上,忠义军的弩床已经对准他们。
突然之间,城头破空之声传来,追在最前的蒙古骑兵瞬间栽倒一片。
战马被七尺长的大弩箭射中,在地上翻滚,骑兵被凌空甩飞,重重砸向地面。
一根大弩插在兀良合台身前,箭杆余力未消剧烈的震动,骇得他瞬间惊醒,勐地勒住马缰。
战马嘶鸣,前蹄悬空,兀良合台没来得及庆幸,城头腾起一片飞蝗,箭失如雨而下。
“不好!快撤!”兀良合台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急吼。
仓促之间,蒙古骑兵根本杀不住车,兀良合台坐骑马蹄还没落下,战马就被箭失射中,直接歪倒,将他压在马下。
一时间,蒙古骑兵中箭者不计其数,落马的亲卫搬开战马,将兀良合台拖出来,然后仓皇后撤。
蒙军大纛旗下,忽必烈脸色铁青,肺都快要气炸。
他看见旷野上燃烧的器械,仓皇退回的步军和骑兵,恨得咬牙切齿,却对赵泰无可奈何。
这时兀良合台退回来,一把摘掉头盔,狠狠的砸在地上,“王爷,给卑职一万人马,卑职一定要破了此城!”
忽必烈脸色阴沉,周围蒙军将领都不说话。
现在器械没有,军心受挫,一万人马怎么破城?
别的不说,就说赵泰投射出来的火器,一下炸一片,谁敢顶着爆炸攻城。
忽必烈黑脸扫视众人一眼,见诸将都有惧色,又见旷野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器械,知道就是给兀良哈台人马,也是徒增伤亡。
忽必烈懊恼的一扯马缰,“回营!”
他一拔马,众多蒙将也纷纷夹着马腹,扯动缰绳调转马头,兀良哈台一跺脚,发泄着怒吼一声,看见大军后退,只能懊恼的跟上。
城头上,赵泰在诸多将领的簇拥下重新登上城墙,汤亮指着城外,笑道:“大王,蒙古人也就这点本事,他们又退了!”
“哈哈哈~”赵泰爽朗大笑,看了眼城下被焚毁的器械,还有散落的尸体,以及如潮而退的蒙军,忽然振臂大呼:“将士们!挡蒙古南侵者是谁?”
“忠义节!忠义节!”城头上无数忠义军将士,挥舞兵器大声欢呼。
忽必烈骑兵进入营地,忽然听见声音传来震天的欢呼,不禁扭头去看,只见邳州城头旌旗挥舞,大肆庆祝,心中不禁愤恨不已。
“王爷!赵贼太猖狂了!”杨友不禁说道:“王爷一定要不惜代价拿下此城!”
忽必烈却没有发什么狠话,诚然十多万蒙军发起狠来,未必不能拿下邳州,可是那样代价太大,不是忽必烈和蒙古能够承受的。
赵泰不过一个小军阀,为了灭掉赵泰,而牺牲几万蒙古勇士,影响蒙古夺取天下,是不划算的。
在忽必烈进攻邳州失利之际,洛阳方面集结多日的蒙古大军,却有了行动。
此次南征,窝阔台采用杨惟中和耶律楚材的建议,进行了周密的部署,还有提前准备。
洛阳,华夏中都,乃是中原大城,繁华曾经不亚于开封。
从前这里人口众多,商业繁华,来往商队络绎不绝,可随着蒙古屠城,百姓不是被杀,就是被掠夺为奴,整个洛阳周边,也就彻底萧条荒废了。
此时在洛阳周围,千里无人烟,人消失后,各种飞禽走兽,据此地为乐园。
人类留下的残垣断壁,出没其间的动物,宛如末日后的世界。
不过,最近这里的安宁被打破了,蒙古人到来,让这里重新出人的足迹。
此时农田彻底荒废,田里不见庄稼,取而代之的是杂草,以及蒙古人带来的牛羊。
周遭百姓全部消失,放眼望去,都是蒙古的军帐,还有驰骋的马军。
十二月初,洛阳城外蒙古大营。
在旷野上,不少蒙军士卒正在操练,披着皮甲的精锐骑兵风驰电掣,演练着突袭和骑射。
窝阔台骑着战马,头戴尖顶粘帽,在营地中转了一圈,最后奔驰到一座山丘山驻马,马鞭一扬,指着旷野上的大军,“有此等精锐,南人如何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