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的寿命没那么短,他死不了,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所以,对他未来的境况,罗青羽是半点都不关心。即使对方刚刚陪她走了一段路,像老朋友一般。
这一特征,她自己没留意,倒是农伯年深深看了神态平静的她一眼,伸手搂她入怀摸摸。这不是安慰,他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何意义,习惯使然而已。
当她开始漠视旁人的生死惨状时,既是好事,也是一件憾事。
缺乏同情心,是人性的一种缺失,当然谈不上好事。但发生在她身上是好的,只有这样,她才能避免左右为难的困扰。
“世家之争,向来惨烈。”农伯年想安慰她的,说着说着,语气有点不满,“但把战火引到我们这边就过分了……”
瞧,神木没事,虽然坐在车里的也是神木家的人,那也是无辜生命。
最无辜的,当数无端受灾的路人。
真是心塞,他说罢,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找人去查个仔细。
自始至终,罗青羽小鸟依人似的倚在他怀里,一声不吭。等他谈完电话,才好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那是世家之争?可能有人单纯看神木一家不顺眼,找人做掉他。”
“不排除这种可能,”农伯年道,“所以才要找人查清楚。”
不仅要还无辜受灾的路人一个公道,更要防患于未然。
瞧,神木仇家的手段残暴无情,完全不顾及无辜人群的生命安危。而她今晚恰好和神木散了一次步,极可能被人误会她和他是一伙的,得防着点儿。
说来说去,农伯年始终认为,这是神木家与他们那边的某个势力的恩怨。
因为据资料显示,神木家过得也不容易。
他们家以经商为主,武术是家传的,属于必须传承下去的一种无形资产。
家中弟子出师之后,他们要报效国家没什么错。
那些弟子凭借一身武艺和自身的聪明才智升官发财了,对神木家诸多庇护亦是理所当然。
但,这种身家和屹立不倒的地位,受到其他世家的嫉妒觊觎也在所难免。多少世家想把神木家拉下马?又有多少人希望他们家断子绝孙?
可代家主神木梨香治家有道,并完全继承了家族与国际之间的人脉关系。
孩子更是一胎接一胎地生,不仅她生,神木家的其他族亲子侄也可劲地生。
拉下马尚有可能,断子绝孙?不可能的。
神木真一不是家中最出色的子孙,却是神木梨香最疼爱的弟弟。他死了,对家主继承人的她绝对是一个大打击,将来一尸三命不是不可能。
唉,罗青羽听得头疼不已,“还好咱们是普通人。”
“……”
普通人?农伯年瞥她头顶一眼,无声地扯扯嘴角。
想想当下,罗家里的山头一座接一座的,眼下她又建了一个农场。她身怀绝世武艺,未来她主内,他主外。假以时日,当夫妻俩的资产被儿孙们合并……
那规模之大,连神木家都要靠边站。
当然,这只是一种构思,一种由她的话而产生的浮想联翩,当不得真。眼下,两人更倾向于逍遥自在,过好自己的平淡生活最重要。
饮食男女,世俗接地气最实在。
夫妻小别一场,难得重逢,不谈那些扫兴话,农伯年把今晚拍到的其中一个小物件递给她: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礼尚往来,乃世俗男女的日常。
“什么东西?”罗青羽接过黑绒盒子,打量几眼,发现它做工精致且结实,“不喜欢能退吗?”
从这盒子的颜色看,八成是钻戒、钻石耳环之类。
她这类首饰不大感兴趣,甚至连金饰都比它们有用,跳舞专用嘛。钻有什么用?小小的一小颗,除了婚戒,她身上再无钻石类饰物。
“干嘛退?”农伯年瞅她一眼,很世俗地怼一句,“知道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