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起叶归根,然后猛的往上一扔,就在孩子睁大眼睛开始感到惊恐时候,伸手接住,然后又扔了上去。
小归根马上就适应过来了,张着小手“咯咯”的笑了起来。
只是一边的老太后一脸惊恐的骂道:“你赶紧给我放下,摔着孩子咋办?”
亦菲也是一脸紧张,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俏丽的小脸蛋上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叶雨泽只好停手,可叶归根却不干了,抓着叶雨泽的衣服喊:
“爷爷,飞,飞!”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老太后没好气的骂道:
“跟伱爷爷小时候一样的调皮,你爹小时候可不这样,整天跟个小大人一样。”
亦菲连忙接过儿子,她可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不过刚才儿子主动喊了爷爷,她心中的不安已经不存在了,脸上的笑容又开始灿烂。
叶雨泽又去看了看那些老人家们,这些人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只是此刻的他们已经进入耄耋之年,行动迟缓,特别是岁数大的那几个,于老贵已经小脑萎缩,谁也不认识了。
刘庆华也是个不服老的,他可以说也是军垦城的缔造者。
为了军垦城可谓是鞠躬尽瘁,最后因为长期不回家,老婆跟他离了婚。
虽然疗养院条件优渥,但是别人都有子女来看,可就他一直形单影只的,看起来未免凄惨。
他的行动依然不变了,坐在轮椅上,喜欢去高处鸟瞰这座城市。
只是疗养院是基建连旧址,在山沟里,能看到想也只有留在这里的特钢厂和酒厂,别的企业都在山上呢。
看见叶雨泽过来,他咧开嘴笑笑:
“你小子回来了?”
叶雨泽点头:“刘叔,我推着你出去转转吧?”
刘庆华摇头:“不去了,如今疗养院有好几个基地,每个季节都去不同的地方,啥没见过?”
叶雨泽哑然失笑,还真是,如今杨威在外面建了好几个度假村,除了东海之外,每个不同的季节,都有适合待的地方。
军垦城的职工都有年假,旅游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项目。
“刘叔,看着这座城市,你有没有成就感?这可是你们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
刘庆华摇摇头:“别恭维我了,我们才做了多少事儿?如今的军垦城,都是你们年轻人发展起来的。”
叶雨泽摇头:“我可不年轻了,阿依江,刘军垦他们才算年轻人。”
因为窗子开着,风不断的吹起来,把刘庆华梳理的很整齐的一头白发吹的凌乱。
一只蜻蜓忽闪着翅膀飞了进来,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落在了刘庆华头上。
叶雨泽刚要帮他去拿掉,刘庆华却阻止了:
“让它待着吧,这也许就是我唯一能为这个世界可以做的事儿了,成为蜻蜓可以停靠的一棵树。”
叶雨泽心中突然一阵悲凉,所谓美人迟暮,壮士末路,若干年后,自己也会面临这一天吧?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谁也无法躲开的命运。
现在叶雨泽似乎有些理解了古代的皇上,为啥那么热衷于炼丹,来寻求长生不老。
也许他们并不仅仅是怕死,而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还有很多他们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情吧?
在疗养院流连了一阵儿,叶雨泽还是出来了,小孙子叶归根粘他粘的紧,根本不让妈妈抱着。
叶雨泽让小孙子骑在脖子上,这还是姥爷经常干的事儿呢,因为童年的叶雨泽,没有跟父母一起生活,早已经没有了这种记忆了。
孙子在叶雨泽脖子上喊着:“驾,驾!”
把他当成一批马来驱使,亦菲几次呵斥都被叶雨泽制止。
鲁迅先生的名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说的就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