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心中的不舍唏嘘,不必细述。
贺朝贺阳乍然离家,没半点眷念,每日骑马赶路,精神奕奕。便是贺曜,一开始有些低落,没过两日,也将离开亲娘的不舍抛在了一旁。
在宽敞结实的官道上骑马,真有趣。
一路欣赏沿途的景致,真新鲜。
快瞧,半空中飞过一群大雁。这大雁边关当然也有。不过,哪里及得上这里的大雁好看。
还有住驿馆,吃驿馆里不算美味的饭菜,也都很有趣。
总之,兄弟三个看什么都兴致勃勃,精神头足得很。
一路护送三位公子回京的苏木,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主子还发愁儿子们路上会思念父母哭泣落泪,真是白担心了。瞧三位公子,每日多欢快多精神。
贺曜到底年少,骑了两日马,大腿内侧就被磨破了,只得又坐进了马车里。每日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兄长策马驰骋。
贺朝贺阳自小习武,都练得一身好武艺,骑湛。众人休息的时候,兄弟两个也不闲着,骑马出去,小半个时辰便回来。马背上就多了野兔山鸡獐子等野物。
到了晚上,将野味给驿馆里的厨子,美美地吃上一顿,别提多畅快了。
兄弟三个赶路的速度,不弱于行军。二月初从边关启程,到了三月初二这一日就到了京城。
贺朝贺阳离京时都六岁了,对京城巍峨的城门记忆犹深。
倒是贺曜,离京时才几个月大。现在看什么都觉新鲜新奇,将头探出车窗,看着高大坚固的城门惊叹不已。看着人流如织喧闹的人群,更是惊奇。
在他眼里,固原镇已经很大。
可和眼前繁华喧闹的景象一比,固原镇立刻被比到脚下了。
“别像个土包子似的。”贺朝笑着瞪三弟一眼:“坐回去。”
贺阳的语气就温和多了:“等安顿下来,我们带着你在京城转几日。保准你大开眼界。”
贺曜听话地缩回头,心里暗暗腹诽。大哥二哥也就装个样子,保不准心里比他还激动雀跃。
再说了,大哥二哥离开京城的那一年还没到六岁,屁大点的孩子,能去过京城多少地方?
腹诽归腹诽,贺曜还是很听两位兄长的话。一直到马车停下来,他都没再探出头。
……
“三弟,”贺朝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我们到家了,快下马车。”
到家了?
贺曜坐了半日马车,早就腰背发酸屁股疼了。他按捺着激动喜悦的心情,摆出最好的仪态,斯文地下了马车。
还没站稳,就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搂进怀中:“我的乖曾孙,都长这么大了。曾祖母天天念着你。”
这个老妇人,正是太夫人。
贺曜被搂得动弹不得,乖乖应道:“我也时常想曾祖母。”
太夫人激动得红了眼泪,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又冲贺朝贺阳招手:“阿圆,阿满,都到曾祖母这儿来。”
贺朝贺阳过了十岁之后,就郑重叮嘱身边人,不要再喊乳名。丫鬟侍卫们改口叫大公子二公子,便是爹娘也开始叫他们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