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低头。
又缓缓抬头。
一个深呼吸从嗓子里喘息出来。
那是一种极低极地的哀鸣。
像大雁在南迁时丧失队友时的那种。
邬越安似是想起什么。
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侧在历经数声响之后才接起。
“是我。”
“我知道。”
“你在哪儿?能见一面吗?”
萧言礼此时坐在c市的办公室里,望着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眼眸中有一抹挣扎一闪而过:“我在c市,邬部长要是愿意来的话,我可以等你。”
邬越安一愕。
瞬间只觉得心脏似是被什么人揪住了似的。
那种难捱的喘息感更甚了几分。
“萧言礼。”
邬越安连名带姓的喊他。
“我在。”
他答。
“我失去了什么吗?”
失去了什么?
萧言礼此时只觉得有一种痛楚爬上心头。
这个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情是失去一个很爱你的人,但显然,这个痛楚对邬越安来说,太晚了些。
他爱这个女人爱了多年。
这么多年一直坚定不移的爱着她。
从未有别的想法。
可就在一瞬之间想通了。
当他转身离开之后,这人又来问他,是否失去了什么。
萧言礼的心情,此时可谓是五味陈杂。
如同打翻了调味台。
那种苦涩、酸痛感尤其浓烈。
他低头,侧眸。
目光落在了桌边的日历上。
【像是星辰不匆忙,也不停歇,每个人都围绕着自己的重担】
这句话,醐醍灌顶。
萧言礼清楚,邬越安想要的是权利。
她是个目标及其明确的女人,不管走在那条路上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他?
兴许是她人生路上的某一段风景罢了。
又或者是她养的一只猫。
听话、不捣乱,就一直养着。
高兴了揉两下,不高兴了,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邬越安身边,永远都不可能同顾江年家里的那两只猫一样,有满屋子跑的权利。
“拥有过才能失去,邬部长什么时候拥有过吗?”
邬越安的呼吸都停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成年人之间,离开了就是离开了,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切忌后悔。
即便是后悔也要埋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她后悔了。
但是————没机会了。
这日晚间,邬越安去了梅家,见到李沐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那刹那间的想法从脑子里闪过去。
可突然又能理解,这是一个母亲在失去两个孩子之后本该有的样子。
一抹良善的想法从她的脑子里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