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这一病,慌了半个首都人民的心,特别是那些权贵们。
听闻宋老爷子生病一事;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有人想偷偷摸摸的进医院打探一点消息,而医生秉着高尚的职业道德,不对外界所透露半分。
更重要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宋家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人,比起那些小恩小惠,自己这辈子的职业发展更为重要。
外界的猜想疑惑接连不断。
可不管那些狂风暴雨如何刮、都刮不进医院,医院厚厚墙壁此时成了宋家与外界隔绝的屏障,外界的那些消息丝毫传不到宋家人的耳里。
即便是知晓,她们也会如同一个事外人似的,不做人任何的言语与举动。
13日晚间,席家。
席修泽这日夜间归家时,见自家父亲与席修礼坐在一处,诺大的别墅客厅里,父子二人对面而坐,面色沉重,眼前茶几上放着厚厚的报纸,席谦的秘书站在一旁,眉目低垂,此情此景,好似他们三人刚刚展开了一场头辩论,而辩论的结果都不足以服人心。
用短暂的沉默来缓解彼此的尴尬。
亦或者用短暂的沉默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言语。
席修泽推开门时,刚跨步进屋的腿僵在了原地。
愣了两秒。
他并不喜欢回席家,回到这个家里是无可奈何,是出于仁义道德与父子恩情之间的无法选择。
这种感觉,就像你拉肚子,屎到临头了,除了眼前的旱厕能供你解决你的需求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别无选择。
他跟席谦之间的父子关系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变坏的,而是在经年累月的失望与缺少陪伴当中,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如今的地步。
这个男人,为了大业,可以放弃一切。
他也有理由相信。他之所以会扒着自己不放,是因为他手中的金钱可以撑起他的半壁江山。
权力的斗争一旦没了金钱的支持就什么都不是席修泽,从某种情况上而言是席谦的财主。
且这财主,还特么是父子关系。
用席修泽的话来说,席谦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吸血鬼,比厕所里的蛆都恶心。
站在门口的人狠狠吸了口气,跨进屋子的腿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正准备反身离开。
屋内,一声不悦的声响响起:“回都回了,还想干嘛去?”
席谦的这句话,让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的从朝他行起注目礼,从席修礼到佣人,席修泽忍了忍,深呼吸了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抽根烟,”他冷冷回应,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烟。
门没带上,任由他就这么敞着,任由这寒冬腊月的风呼呼的往里灌。
席修泽站在屋檐下,低垂首之际,拢手点了根烟。
而后,微微抬头,烟圈在寒风中消散。
“给我来一根?”一根烟才动了两口,身旁有一道声响轻轻响起,随身而来的是男人问候的掌心,掌心朝上,有讨要之意。
席修泽低眸看了眼眼前掌纹密布的掌心,红白交错,格外粗糙。
视线顺着掌心缓缓上移,落在男人英俊的五官上,本来白皙的人被晒得乌漆嘛黑,虽不如之前有美感,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眼前人呵!
席修泽想了想,该用何种言语来介绍?
后妈的亲生儿子?
还是继哥?
席修礼的前名他不想提,只知晓眼前人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唯一不同的是,这只鸟,即便是不好,他走的也是“正道”。
他俩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一个看亲爹不爽,一个看亲妈不爽,而看她们不爽的点都在一个地方。
一个死了老公立马改嫁,一个死了老婆立马娶妻。
齐齐整整的凑到了一块。
席修礼比席修泽唯一强点的地方在于,这人打着下乡做建设的名头远离了亲妈。
而他,因为事业的原因,只能留在首都,时不时的被自己亲爹蹉跎一番。
“资本主义的光芒真是照四方啊,连你都没放过,小白脸都给整成包公了,”席修泽一边冷飕飕的揶揄着,一边将烟盒递过去。
席修礼伸手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唇上,含糊不清再道:“火。”
席修泽伸手从西装裤多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人,且一边递过去,一边道:“有烟没火;难成正果,席市长要小心了。”
席修礼倒也是不急着回应席修泽的话,拢手点烟,缓缓抽了口,而后将视线望向不远处即将黑透的天边。
“资本主义总喜欢引吭高歌,一点破事儿都能被吹嘘的五花八门,赶个路都能赶出老婆快生了的架势,能把首都搅弄成这样的,可没几个人,”席修礼说着,隔空点了点烟灰,寒风吹过,烟灰沾在了自己裤腿上,这人低头瞧了眼,倒也不介意,接着道:“我成不成正果倒也无所谓,大不了一辈子就当个小小公务员了,你要小心了,火势太大,小心燎原。”
席修泽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望了眼在枝头跳跃的鸟儿:“那你得提前给你妈打好预防针了,早点准备下家。”
席修礼浅笑,对席修泽这话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是及其轻快的接了过去:“那你得提前跟你爸说一声,夫妻冢不用太早准备。”
“祖国的接班人就是不一样,聊个天都能聊出领导人谈话的架势,”席修礼在席谦眼里可谓是正儿八经中的正儿八经,正的比天安门广场前丈量过的旗杆子还直,孙悟空的定海神针指不定个还有误差呢!他没有,换句话来说全世界的人都歪了,席修礼也不会。
以至于,席谦这个亲爹对待别人家的血肉,比自己亲儿子还亲。
就差恨不得告知全世界席修礼是自己亲儿子了,如果出轨不犯法,不影响他的仕途的话,他相信席谦一定会如此做。
席修礼呢?
见了席修泽也头疼。
他不时常在家,但也能知晓眼前这个人时常为难他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