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动作未停。
“达斯出内鬼了,有人将我的行程卖给了记者,今天在停车场被人围堵了。”
姜慕晚用及其平缓的语调将今日下班时分停车场里的一幕告知顾先生。
本是在给他擦头发的人手中动作一顿。
“找出来了吗?”
“不用找;知道是谁,”能近得了她身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而那几个人之中;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准备如何办?”顾先生询问。
“留着吧,总归是有用处的,我还愁着没有机会反杀回去呢,他们眼下就给我送了这么个人过来,真是过河送桥,打瞌睡送枕头。”
姜慕晚隐隐约约能猜到欧阳是谁的人,也隐隐约约能猜到欧阳到底被谁给收入麾下了。
首都这个圈子里,大归大,但也不至于大到无迹可寻。
这日,宋老爷子从总统府回家之后便进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理;旁人虽然看不出来这人到底心情如何,可跟随他许久的管家知晓,老爷子今日这一遭总统府走得并不顺利,亦或者说失去了些许什么。
“老先生,”老管家端着茶杯递给坐在窗边的老爷子,低声轻唤。
宋老爷子看了眼他手中的托盘,顺手端起托盘上的茶杯,一手端着杯子,一手轻轻的摸着茶盖,脸面上的愁绪如同屋外的乌云一般消散不去。
首都是一个很神奇的城市,它冬日里的寒风吹起来时冰冷刺骨。如果没有太阳,让雾沉沉的天气让人很快就能想起这个城市多年前血腥的一幕。
如果此时,你站在午门,便更会觉得慎得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宋老这话一出来,管家心都颤了颤。
眼前这位老者高瞻远瞩,有远见,从来不会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产生过多的愁绪,对过往有着极大的包容心,大抵是在名利场上走了许多年,见多了那些为名利而丧命的人,他比旁人更加高洁豁达。
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至少老管家跟着他多年,没听过他言语出后悔这二字过。
唯独今日,他竟然在这人口中听到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么一段话。
有那么一刹那之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觉得这种话不该从老爷子的口中言语出来。
老管家琢磨着琢磨,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开口询问:“是————那位为难您了吗?”
老爷子端着杯子,眺望着窗外乌沉沉的天,思绪飘出许远,可嘴唇却在轻轻阖动:“你说、我做错了吗?”
“他今日控诉我,说我虽说口口声声的把他当成自家孩子对待。可在行动中却有所差别,我支持蓉蓉与誉溪搞科研,理解慕晚从商,支持思慎走演艺圈,宋家晚辈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理解支持,可唯独他;唯独他想走上权政这条路上的事,我做出了反对,我不理解他不支持他,更甚至在他走向这条路上时处处阻碍他。”
老爷子说到此,叹息了声,想起了那个年幼便在自己膝下长大的孩子,想起了一家人在一起的那段时日与过往,而后。这位年迈的老者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他说我抛弃了他。”
他说出这话时,是颤的。
有些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抛弃他。
他又问老管家:“你说,我有吗?”
老管家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抖了抖。
不知如何回应这话。
他想了想:“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底线,您的底线是不往政场迈,而那位————不过是越过了您的底线罢了,您没错,他也没错,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都是值得被尊重被尊敬的,无关谁的对错,只是立场和人生轨迹不同罢了,若在这件事情上去谈论谁对谁错,实在是庸俗了些。”
老管家一番话说的中肯。
没有半分谄媚之意。
上位者没有错,宋老爷子有何错之有呢?他们二人有那么一段师徒恩情,不过是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发生了分歧而已,有人往北就有人往南,有人往左就有人往右。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人最难的是正视自己的内心,更难的,是站上高位之后固守本心。
后半夜。
气温骤降。
休息在研究所的宋思知被一通急切的电话声吵醒,那侧,俞滢话语急切;告知她老爷子发高烧了,宋思知吓得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一身睡衣随便捞了一件羽绒服,套在身上,急匆匆的往宋家赶。
而另一方,姜慕晚正在被顾江年磋磨。
早在第一回合时,她就发现,顾江年这日是奔着讨好她来的,甜言蜜语以及温软的主动,每一项都深得姜慕晚的心。
她屡屡溃败,都抵不过他屡屡讨好。
情起,情落。
浮浮沉沉大半夜。
宋蓉电话过来时,姜慕晚正搂着顾江年的肩膀轻声喘息声,声声切切的告知他:“快点,我不行了。”
顾先生得了命令,自也是要满足人的。
卧室里,几近高潮的喘息声铺展开,姜慕晚娇滴滴的声响让顾江年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