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夫妻情事行至后半场,无论顾江年如何讨好,她均是兴致恹恹。
“乖宝,”顾先生看出端倪,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
姜慕晚恹恹的蹭了蹭,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情绪,顾江年的一番言辞极有道理。可道理都懂,难过的是心里那一关,危机四伏不假,前路难行也不假。
只是此时,姜慕晚竟然有些厌恶这种在斗争中无限翻腾的日子。
厌恶这个圈子带来的一切。
欲戴王冠必承其说的道理她都懂,可这一切又关乎顾江年什么事情呢?她怎么能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顾江年?
她将人拉下神坛来陪自己并肩作战,又怎能苛责他?
不该,不该,实在是不该。
这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表现。
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有点累,抱歉,”姜慕晚伸手抱了抱男人的腰肢,埋首于这人胸膛缓缓的蹭了蹭。
“傻瓜,”顾先生伸手摸了摸姜慕晚的发丝,话语温软的近乎能滴出水来。
另一方,梅家别墅。
梅琼深夜忙完工作归家,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人脚步顿住了。
梅琼对于梅家是抗拒的,对于这个家庭她都是抗拒的,可她无力逃跑。
二十多年的人生路,然她每时每刻的都活在煎熬中,家族的压力,工作的压力,人生的压力,种种压力压下来,将她打磨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慢慢的生活行至如今他所走的每一步路,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为了家族做铺垫。
她是梅琼,也不是梅琼。
“姐、怎么不进去?”身后,梅瑶的嗓音响起,带着些许疑惑,十一点整,她也将从研究室出来。
“透透气,你才回来?”梅琼问。
后者点了点头,梅瑶不同于梅琼,梅琼是精致美,她的职业不允许她邋遢,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干净利落的模样,而梅瑶呢?
大多时候,较为随意。
说句不修边幅也不为过。
二人站在一起,是鲜明的对比。
梅琼一身正经职业装在身外面是总统府统一发放的黑色妮子大衣,梅瑶一身灰色羽绒服,扎着丸子头,素面朝天。
妥妥的两极分化。
“那我陪你站会儿吧!”梅瑶跟梅琼的关系远不如姜慕晚跟宋思知二人,可打可闹可玩笑。
她跟梅琼之间,太过客气。
客气的不像是一家人。
“最近研究院怎样?都还好?”梅琼试图找话题跟自家妹妹聊聊,
而梅瑶呢?想了想:“都还挺好的。”
“姐姐呢?工作如何?”梅瑶问。
“挺好,”她也这般回答,无功无过的回答。
“你跟——我是说,你跟贺希孟如何?”
“也挺好,”梅琼伸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脸面上挂着温温和和的笑。
关于贺希孟,她不想提。
她想,如果梅瑶不提及这个人,她或许会在这寒冷的屋外多站一会儿,可此时,她选择了进屋子。
也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不愿提及贺希孟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愿面对自己在毫无选择时去出卖自己的婚姻来换取个人以及家族的利益。
她跟贺希孟都是同一种人,同一种可怜人。
“夜里凉,进去吧!”梅琼伸手牵起梅瑶的手往屋子里去。
前行的步伐淡淡的,缓慢的速度一度让梅瑶想开口说什么,可挣扎许久就是没开口。
“总统府里的宴会你去参加吗?”梅瑶跟在身后进去时,似是疑惑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场宴会,圈子里的人都说是鸿门宴。
且还是向着她们这群青年辈来的鸿门宴。
梅琼在,姜慕晚在,首都里那群上的了台面看得出来将来有所出息的公子哥儿都在,这势必是场大戏。
梅瑶的这声询问带着些许关心,梅琼听出来了,微微侧眸笑着往向人:“担心我?”
“有点,”梅瑶点了点头。
梅琼温温浅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就差直言让她安心了。
她有分寸。
而正是因为梅琼的分寸,才让姜慕晚觉得这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