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你睡,”他答,嗓音温软。
“好些了吗?”这声好些了吗,问的是他的身体。
顾江年心头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浅笑道:“你看我的样子,觉得呢?”
男人身强体壮,病的快,好的也快,一夜过去,满血复活。
与身娇体弱的姜慕晚不同。
夏日的午后,困意一旦席卷而来,你便逃不掉。
直到慕晚陷入了梦境。
顾江年转身离开。
“先生、徐放说,游乐场那边基本完工了,看您是要看照片,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客厅内,罗毕见顾江年下来,迈步前来告知游乐场之事。
“照片,”男人开口,言简意赅。
罗毕说着,将手中的数张照片递过去,许是现拍现洗出来的,有些粗糙。
顾江年大致翻了翻,漫不经心问道:“顾江晨在哪儿?”
“在配楼的地下室,”罗毕心中一紧,月余过去,自家先生可算是想起这么号人了。
也实在是不容易。
众人心中有所疑虑,可都不敢开口询问,生怕触了眉头。
顾江年伸目光仍旧落在照片上,,一张张的翻过去,点了点头,将手中照片还给罗毕,低沉开口:“去看看。”
午后、阳光炙热。
六月三伏天的太阳如同火球似的挂在天上,滚烫,而又炙热。
顾江年与罗毕顺着顾公馆里的羊肠小道往配楼而去,尚未到达地点,二人后背均被汗水打湿。
临近配楼时,顾江年似是看见了什么。步伐微停,默了数秒,而后抬步向着不远处的一丛荆棘林而去。在罗毕疑惑的目光中,他站在荆棘丛,低垂眸,似是在挑选什么。
随后、伸手折了跟大拇指粗的荆棘条,粗黑的树枝,如同玫瑰话的杆子似的,布满了到刺。
罗毕心中有什么预感一闪而过。
他总觉得这根枝条,没那么简单。
而这根枝条,也确实没那么简单。
地下室里,有两盏壁灯挂着,给漆黑的环境里添了抹光亮,铁门被咣当推开时,罗毕道:“手脚筋都挑了,他现在、废人一个,神志也不清醒。”
顾江年低头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如同犯人的顾江晨。
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看着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看着一个蝼蚁一般。
若是不犯事儿,他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可此时看着他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顾江年除了心中冷笑别无其他。
男人伸手,粗黑的枝条在那人身上拨了拨。
后者在昏暗的环境里缓缓睁开眼睑,见是顾江年平静的容颜出现一丝缝隙。
霎时,他如困兽一般,嘶吼着咆哮着:“你这个畜生。”
顾江年听到这些言语,不为所动,反倒是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而又不得其果的模样笑了笑:“想弄死我?”
“顾江晨,你若是此生安安稳稳的,我还能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可此时-------”他缓缓摇头,唇角笑意深了又深:“怕是不行了。”
“但我会让你活着,那加诛在我妹妹与母亲身上的伤我都会在你母亲哪里补偿回来。”
“你敢,”顾江晨沙哑的嗓音咆哮着,如同地狱里的厉鬼。
“你最好是多活几日,”顾江年伸手,将手中的枝条递给罗毕,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动手。
罗毕伸手接过,而后手起手落,粗黑且带着倒刺的荆棘条狠狠的抽在顾江晨身上,那人硬气,忍着不叫出声。
顾江年倒也不急,双手抱胸往后退了退,示意罗毕不要停。
枝条抽在肉上的声音与闷哼声交叉而来,而眼前如此污秽的场景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顾江年似的。
直道,这人手机响起,他拿起看来眼号码,才转身往楼上而去。
主宅卧室内,姜慕晚刚躺下便被手机吵醒,那侧、邵从的嗓音传来:“老板,华亚说要见您。”
晨起晨起被吵醒,午休午休被吵醒,再加上昨夜没睡好,姜慕晚此时可谓是脾气上了头。
语气不善,甚至是带着些许冷喝:“钱打了吗?”
“还没、唐迟说,要当面给。”
慕晚躺在床上,心中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只见唐迟。”
“明白。”
邵从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姜慕晚火气肆起,赶紧挂了电话。
姜慕晚醒来,坐在床上脑子嗡嗡嗡的响着,见卧室门半掩着,她开口,高声呼唤顾江年。
连续数句,顾江年没来。
反倒是兰英急切的奔了上来,只因顾江年出门时,叮嘱了句。
见人面色不佳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她心中一紧:“太太,先生去配楼了。”
慕晚坐在床上,抿了抿唇,久久未言,但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情绪让兰英不敢再多言语。
紧忙退了出去,一通电话拨给了顾江你那。
那侧接起,兰英语调有些急切:“先生、太太醒来在找您,没见您,发脾气了。”
顾江年心头一紧,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不到二十分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