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珊的说法,杨逸凡不敢苟同。
姜慕晚若是当真有所顾忌,对华众下手时,就该顾忌一二,可显然、人家根本不怕这个。
杨逸凡从姜家出来时,未急着离开,反倒是站在车边点了根烟,拢手之际,一辆车缓缓停在身旁。
注目望去,只见车窗缓缓下降,季言庭侧脸望向他:“杨总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茶室包厢内,季言庭跟杨逸凡对面而坐。
商务精英的会谈比别人少了那么些许寒暄客气。
季言庭伸手拎起茶壶,及其客气的给杨逸凡倒了杯茶:“前几日在外出差,回来才知道杨总找过我的事情。”
杨逸凡接过茶,话语温淡:“不知季总是何意思。”
华众如果想将c航的案子收回去,即便是撕破脸皮他也是会据理力争的,但显然,撕破脸皮不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愿去冒这个险。
杨逸凡之所以找到季言庭,无非是看在季言庭先前跟姜家有点关联的份上,找到季言庭的目标也很明确,试图从中和解。
姜慕晚若是起了决心要弄他,他无法逃避,只能试图从第三者的角度出发。
而季言庭,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调解者。
季言庭自然知晓杨逸凡的想法,只知晓他敲的是什么算盘,商场上素来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而显然,杨逸凡也不想将姜慕晚得罪个干净。
他笑了笑,将茶杯握在手里:“杨总可能不知,我欠姜总人情。”
如此一来,季言庭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就异常明显了。
他欠姜慕晚人情,话外之音,他这个案子,接不了。
季言庭的话让杨逸凡愣住了。
“欠姜总人情?”
季言庭含笑点头:“是。”
杨逸凡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笑了笑:“那看来我们这个合作,是无望了。”
季言庭一句欠姜慕晚人情,就间接性的证明,他们之间想合作,是不可能的了。
与其说是杨逸凡跟华众的事情不如说是杨逸凡跟姜慕晚的事情,季言庭既然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姜慕晚那边就定然不会在向着杨逸凡靠近,且杨逸凡跟姜慕晚,让他做出选择,他只会选姜慕晚。
首都宋家跟c市织品,一个是天上月,一个地上禽。
任由是谁,只怕都不会选择跟织品做交易。
“老板,织品杨总那边?”季言庭上车,秘书望着人,语气有点疑惑。
“织品的案子以后都不用考虑,”季言庭直接开口拒绝。
秘书望了眼后视镜,想再说什么,可终究是没说出口。
织品的案子放在c市也是个大案子,华众跟织品一旦在法庭上对垒,那无疑能使c市商界动荡,倘若她们接了这个案子,不管最终是输还是赢,绝对会赚得声与名。
不接,无疑是一笔损失。
秘书心有疑惑,启动车子时,望了眼后视镜:“老板,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是姜董那边的,”季言庭直言告知。
此时、华众集团顶层会议室内,气氛低沉,一众老总面色凝重,望着为首的女人,落在膝盖上的拳头咯咯作响。
华众走了几十名高层之后,剩下的也不过数十人。
都是原先老爷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呢,再不济那也是姜临的人。
无功但也无过,被辞退够不上,但被提拔,显然也没希望。
姜慕晚靠在椅背上,望着眼前一众元老级别的人物,修长的指尖落在膝盖上起起落落,唇边噙着淡淡冷冷的浅笑。
“有意见大家可以提出来,”她开口,语气有那么点大发慈悲的意思。
“提出来姜董会采取吗?”有人忍不住当了这个出头鸟,望着姜慕晚咬的牙龈咯咯响。
姜慕晚将华众的元老大臣们全都遣至下方分公司去了,看着是明升,实则是暗降。
这番举动,怎么看怎么都是要将她们赶尽杀绝。
会议室内,多的是人在华众贡献了几十年的人生,可姜慕晚一上台,就把他们当成了垃圾,扔到不知名的角落里,想端了她们的老窝。
姜慕晚勾了勾唇瓣:“提出来你们或许还有几分希望,不提出来,一分希望都没有。”